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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少被她追的煩躁,陡然轉身怒道:“臭丫頭,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你綁了拜堂,才肯給我安分!”
凌嫣然眼眸一動,咬牙道:“南少!這可是你逼我的!”
武戲裡,有挾天子以令諸侯,她凌嫣然就要把當日將南少壓在床下的本事再好好發揮一番,讓他知道到底誰是天子,誰是諸侯。
可是誰想,凌嫣然掌力未出,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從陰影處竄了出來,擋在他們之間,生生一掌令她退開了幾步。
“你、你是誰?!”
“嫣然,不要害怕嘛。”南少搖著扇子,得意地在後頭笑道,“這是我特意尋來的武林高手,我想了想,自個雖然不會武功,可總要用其他手段來保護妻子。”
保護妻子?這分明是在保護他自己!
“好了,既然招呼都打過了,你先退下吧。”南少的扇柄敲了敲護衛的肩頭,又對凌嫣然說道,“你今個原是要帶小鬼去看他娘吧,我已經讓人備好馬車了,一同走吧。”
竟然連唯一能勝他的手段都沒有了?凌嫣然這會有些欲哭無淚,自己的聲名已被他抹得和黑墨一般,她哪裡還有臉面同他一起出門?她倏地坐在迴廊下,不肯再動。
“你不去?”
凌嫣然撇過臉,不理睬他,南少笑了笑,竟沒有再來逗她,只是搖著扇子走遠了去,然而轉過身去的鳳眼瞳眸裡,含著深深的哀傷,即是一邊的白茉莉,都被這股目光遮蔽了下去。
這日,凌嫣然一個人在廊下生悶氣,只是生著生著竟然也皺著眉頭午睡了過去。待她一覺睡醒,日已斜落,院落紅霞一片,將廊下的白色花蕊染得暈紅好看。
只是睡眼睜醒,凌嫣然卻見南少搬了桌案坐在一旁的樹蔭下,揮筆濃墨間,好似在畫什麼。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覺的關係,凌嫣然看著他總算沒有之前那麼來氣,只好奇他一個人在那裡畫些什麼。
凌嫣然輕功一躍,跑上前去,眼睛往前一湊,竟見那畫紙上的主角竟然是她?!
“南少,你搞什麼鬼?”
“閒來無事,畫幅丹青,你瞧著如何?”
實則,凌嫣然不太想要誇他,奈何她的性子是剛正不阿的,的確對這幅畫挑不出半點毛病,“你這畫功啊……恐怕就是宮裡的畫師都比不上呢。”
“你倒很有眼光。”南少又仔細勾勒了一下畫上女子的眉發,眼中很是溫柔。
“當然,我娘可是出生江南名門書香,小時候曾陪娘回去住過一段挺長的日子,外公家珍藏了不少名家墨寶,那時他老人家教了我不少裡頭的竅門。”凌嫣然得意道,“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這個打混摸魚的世家子弟,竟然能有這樣一手好技法。”
南少放下筆,瞧著眼前的畫,柔和的嘴角里笑得竟有些苦澀,“關在屋子裡十年,也只能擺弄擺弄文房四寶了。”南少站起身子,“你看看,這幅畫還有沒有哪需要修繕?”
丹青之中,女子一手持劍負在身後,一手逗弄著飛來的鳥兒,眉目含笑,身後一片綠蔭花卉,頗有江湖女子的瀟灑和閨中女子的溫婉,讓人怎麼看都是一幅行家好手的寶畫。就是凌嫣然也委實覺得畫中的自己,額外好看。
見凌嫣然長久沉浸在畫作之中,南少便自己的手筆果然不輸名家,看著她笑道:“是不是對我刮目相看了?”
“才沒有!”凌嫣然撇著嘴,口是心非。
“嫣然,這幅畫,便送給你了。”南少環顧四周看了看,風韻之間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看得原本想要拒絕的凌嫣然,也不住沒有應出話來,倒是南少低頭笑問了一句極不符合他性子的溫柔話。
“是不是畫在一日,你便會記得我一日?”
這話裡的味道怎麼聽著都像是訣別,讓凌嫣然眉頭一蹙,不知這個老愛捉弄她的男子是不是又尋了什麼新花樣。
就見南少踱步走開,張開手伸了個懶腰,仰頭望空的鳳目,冷冽決絕,即是說話的音調也陰冷地沒有半點溫度。
“動手。”
少頃,從空中驟然落下銀色的光芒,那是一把極快的刀,鋒利地好似可以切開萬物,然後斷臂血河,白色的茉莉花不再只是被斜陽籠罩,而是徹徹底底地染上了殷紅的鮮血,將一片聖潔的花蕊化作冥河的魅人沙華。
而那副還置在桌案上的丹青,頃刻,變作了南少最後的絕筆之作。
倥傯間,凌嫣然則成了一尊石像,自幼習武的身子在這一剎只會怔怔發顫,不能動坦,任由那血色染紅她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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