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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並不知道平安夜當晚自己提到的男孩做了些什麼。但他在聖誕節早上去教堂時,被道格拉斯遞上了一封信。
“按理說,北卡羅來納州的求助信件應該給當地教會的,而不是送到美國中部來。但你說過,如果看見這個男孩的名字,就把信轉到你手裡。”道格拉斯這樣說。他嘆了口氣,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有些時候你的確表現出了‘善良’……但我希望這別成為你的枷鎖。即便是惡魔的罪孽令人受傷,但總被黑暗生物打擾的人,他們要麼心靈純潔到了極點,要麼便是對上帝、對光明不夠忠誠。”
路易斯感激地點點頭。“我有分寸。對了,如果事情緊急的話,我可以不留下陪你打掃教堂嗎?”
每年聖誕節路易斯都會來教堂與道格拉斯一同進行大掃除。這工作十分乏味,過程中還不得不聽道格拉斯進行說教。路易斯對此抱怨頻頻,可仍舊每年都來。當他輕輕拂去聖母像上的浮塵時,他感到離自己的信仰很近。
“我甚至碰觸到信仰的臉頰了。”路易斯曾這樣說過,又因此而受到道格拉斯的批評。
道格拉斯嚴厲地看了他一眼,之後看向教堂大門。“那就是羅蘭,你的搭檔?他看起來像個英國人。”
路易斯回頭看了眼,之後表示贊同:“而且還是從十六世紀來的英國人。”
羅蘭穿著式樣古典的黑色外套,圍巾與襯衫袖口的花邊分別從外套的領口、袖口露出來。他甚至還戴著紳士們酷愛的、高高的黑色禮帽,就像剛從繪著歐洲紳士的油畫中走出來似的。他沒有向教堂內張望,而是抬頭看著頂端落滿積雪的大樹,英俊的臉孔在沉靜時更加迷人。
這是一幅美麗的畫面。路易斯因為這美麗而失了會兒神,以至於他用了將近兩分鐘才明白過來。“噢,他竟然跟蹤我!真沒什麼能比這更操蛋的了。”
“別在教堂裡說髒話。也別在人背後說人壞話,他可能只是關心你。”道格拉斯教訓道。
“原來鬼鬼祟祟地跟蹤別人也是種表現關心的行為。我第一次聽說這個說法,真要驚呆了。”路易斯做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刻意得像在演話劇。這個話題倒是讓路易斯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立刻將疑問說出口:“有人說,我可能是半天使。那也就是說,我比其他人更接近天堂,對嗎?只要我善良、虔誠、勇敢、富有耐心,那我在死亡之後,就能真的進入天堂了?”
道格拉斯打量了路易斯一番,之後露出遺憾的表情。“你說得很對,可是……上帝原諒我,你剛才提到的那些優秀品質,我在你身上幾乎看不到。如果天堂裡有像你這樣暴躁、冷淡的‘天使’,那麼仁慈的上帝也一定會流淚的。”
路易斯怒氣衝衝地走出了教堂。
羅蘭迎了過來,將手中一直拿著的長圍巾圍在路易斯頸間。“你應該多穿一點的。這裡的風太大了。”
“謝謝。”路易斯不自在地退後一步。被對方欺騙的憤怒已經減退了,目前佔據他心房的,是對惡魔的警覺以及羅蘭真實身份給他帶來的某種複雜情感。
路易斯早已下定決心,不再相信羅蘭;可他又想了解對方所有的真實想法。雖然美國教會繼承了歐洲教會的傳統、認為半惡魔也該被消滅掉,但也有少部分人堅信半惡魔是可以被轉化成善良之人的。比如,道格拉斯就曾這樣教導過他:“作為光明的使者,讓他們轉而信仰光明才是我們該做的。這可能很艱難,但總要有人去做艱難的事情。”
“我會盡我所能拯救你的。唉,真是糟糕透頂。”路易斯不知不覺將真實想法說出了口。
羅蘭眨眨眼,揶揄地笑了。“所以,我們要開始競爭了?看誰先說服對方改變立場?”
“這不是競爭,因為我會堅定立場的。”路易斯聳聳肩,拆開手中的信封。“讓我們先做正事吧。”
寫信的人練得一手漂亮的花體字。紙上的字母向右微微傾斜,角度一致,十分整齊。但寫信者當時似乎正急躁或恐懼,筆尖將信紙劃破了幾處。
“這就是我昨天和你說的那個少年,艾米。”路易斯解釋道:“他和他的同學遭到某種黑暗生物的騷擾,已經有人被撕破肚皮、扯出腸子。我這就去買火車票,儘量下午出發。我的行李在你那裡,別忘了拿。”
“火車?”羅蘭問:“這位少年不在密蘇里州嗎?”
“當然不。他在北卡羅來納州的教堂山鎮,是那兒的學生。”
羅蘭皺了皺眉,臉色看起來有點陰沉。但他開口時,語氣仍舊是溫柔的。“我記得,驅魔師在休假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