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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他面前的人卻比他更反應不及,他似乎能感覺到自己五官的變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臉上的表情是屬於白聆塵的淡漠,可一張口,出來的依舊是白子旭的聲音:“我……那我是誰?我變成了什麼樣子?我是誰……”
他的語氣茫然中透漏著詫異,和淡漠如水的面容形成了極為詭異的對比。
而隨著他語調越來越高,他的模樣便如同卡了帶的錄影,不停地在兩個畫面之間閃爍,一會兒是白子旭的樣貌,一會兒又是白聆塵的臉,晃得白柯完全不知作何反應,整個人愣在那裡。
“你怎麼了?!”此時的白柯不知怎麼陷入了一種半恍惚的狀態,他朝面前的人伸出手,像是想拽他一把,又像是想扶著他。
可他手剛碰到面前的人的衣袖,那人便如同被攪渾的水中倒影一般,扭曲模糊起來。
而在最後一刻,他抬頭看向白柯的時候,面容又換回了白子旭的模樣,在白柯愣神的那一瞬,從眼窩裡淌下兩行殷紅的血淚,然後如同被抽了房梁和承重牆的屋子似的,整個人坍塌倒下。
“爸!”那一瞬,白柯的理智就這麼丟了。
他忘了面前這人應該是別人假扮的,只覺得白子旭七竅流著血,轟然倒下的模樣,簡直是他不可承受的。
“怎麼了你?!”白柯幾乎站立不住,整個人想撲過去看看,卻被身後的人拽住了手腕。
他急切回頭,想撇開那隻拽著他的手,誰知他下意識地一揮,碰到的依舊是一片水一般的質感。
“君宵?!”白柯愣在那裡,大腦一片空白——
就見原本拽著他手腕的霍君宵也和白子旭一樣,像是水中被打散的倒影,晃動了一會兒,而後同樣從眼中、從嘴角、從耳邊溢位了殷紅的鮮血。他深深看了白柯一眼,張口無聲地說了句什麼,便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緊接著,餘賢、林桀他們就像是被傳染了一般,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同樣的徵兆。
他的耳邊有微弱的嘆息、有痛苦的呻吟、有哀嚎、有尖叫……
一切又開始變得混亂不堪。
可是隨著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白柯卻逐漸從空白茫然,變得慢慢鎮定下來……因為他不信。
如果說最開始,他還會因為看到白子旭和霍君宵在他眼前倒下去,而變得理智混亂。那麼現在,他已經重新將理智找了回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他一個片段都不信!
君宵和餘賢會這麼簡簡單單地就送了命?甚至送命前連原因都這麼模糊不清?簡直開玩笑!
有了先前一次幻境的經歷,白柯這次幾乎沒做多想便在心中認定,這還是一場幻境。
只是這次的幻境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他再次聞到那股苦香味的時候?還是從白子旭出現開始?亦或是更早時候,從上一個幻境中醒來後,就已經落入了這個幻境?
甚至……他根本就一直在同一個幻境中不斷地掙扎,從未醒來過。
上一次幻境被識破的時候,白柯還並沒有很深的擔憂,畢竟自以為已經順利從幻境中出來了,但是這一次,即便已經知道這是幻境了,他卻並沒有覺得有絲毫的輕鬆感,因為他不知道他是會徹底從幻境中醒來,還是會繼續落入下一個幻境……
而最可怕的,大概就是幻境一個套一個,當他麻木的時候,他就再也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了。
他突然想到了恆天門所說的“九殺陣”,那個連餘賢也只是猜測並不算了解的法陣,會不會就是導致他現在不斷地在幻境中輪迴的原因?
如果這“九殺陣”所謂的迷惑陣中人是這麼個迷惑法……有多少人能在無數真真假假的糾纏中保持清醒,找到破陣的法子?
白柯在深深的擔憂中再次變得意識不清,就如同上一次脫離幻境的那瞬一般,漸漸沉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知在黑暗中沉淪了多久,一個含著稚氣的童音依稀傳來,悠遠得彷彿響起自清晨的高山之間,那聲音懶洋洋的,十分地漫不經心,哼著某個不知名的調子——
“仰可以觀天,俯得以聆塵,俯仰之間,雲徵千里,山河萬年……”
雲徵千里……
山河萬年……
白柯皺了皺眉,手指抽動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不知浮沉了多久的意識正在慢慢回來,五感也漸漸恢復……
這一次,他是在一片安靜中醒來的,聽覺變得清晰的那一瞬間,他除了淅淅瀝瀝的細小流水聲,一點兒人聲也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