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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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背影。
那朵水晶球中的香根鳶尾、那場大霧籠罩的迷離夢境,像來時一樣,輕盈地、沉靜地,緩緩飄走。
她喜歡精緻的首飾,美麗的珠寶,漂亮的東西,可是得到後再捨棄,不會有任何猶豫。
就像他們初遇時,那串高品質的大溪地手鍊。
埃琳娜肌膚細嫩,觸覺靈敏,踩到地板上的散珠的時候,動作稍緩,吸了半口氣,若無其事地繼續她的行程,抱著畫板,戴著墨鏡,觀賞日暮時分絢麗的滿天霓霞。
那個“護身符”也是交易嗎?還是偶然邂逅的西西里女巫閣下,送給令她滿意的一夜情物件的臨別贈禮?
當局者迷,他無法分辨。
離別之刻無比清晰的認知,湧上心頭:
他喜歡她。
說不出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喜歡。這是必然的結果,註定的結局。
可惜、不、幸好,她對他不是對等的感情,得到他之後,想必也能輕易地放下他。
他曾經謝絕了她的珍珠手鍊作為謝禮,沒多久他們就在小巷外再次相遇,本該互為平行線的兩個人,命運從此相交。
這次呢?
猶豫再三,蘇格蘭決定帶走莉莉安娜。
作為代價,他留下的是……
“Addio。”
鉛筆狂亂地擦過畫板的刷刷聲裡,混入一句意味著“永別”的、平靜的、聽不出來任何感情的道別語。
“さようなら。”
在外面關上門的一剎那,他以母語,疏離有禮地回覆了有著同樣含義的一句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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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沉下地平線,火燒雲迅速褪去顏色,金色的天空轉為幽藍,晝日裡幾不可見的淺淡半月隨著夜晚降臨,越來越明亮。
揹著琴包的遊客路過樓下。這種人每一天都有很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值一提。
又一盞香薰蠟燭燃盡了,房間裡的煙霧也都散去。
埃琳娜放下畫板,欣賞著上面的畫作:
第一張:
沒有鬍鬚、比現在矮、肩寬和肌肉量也都不如蘇格蘭的諸伏景光,抱著一個謝頂的糟老頭子,從爆炸起火的二樓,縱身一躍。另外四個人張著一面寫有“櫻花爛漫”藝術字的簡易防護墊,準備接住他。
第二張:
穿著高中制服的兩個男生,在樂器社的部屋,一個抱著吉他,一個抱著貝斯。黑髮的那個在教金髮的那個彈奏母親唱過的民謠,文字標註:《故鄉》。
第三張:
清涼打扮的兩個小孩子,一個鼻子上貼著創可貼,膝蓋上有擦傷,舉著捕蟲網,另一個舉著一隻巴掌大的獨角仙,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第四張:
女性牽著大兒子的手,男性抱著小兒子,走過千疊敷冰斗,訪過上田合戰場遺址,泡過信州高山五色湯,仰望過阿智村浪漫的星空。
溫柔的母親熟知長野的農業特產,和它們的烹飪方式。當老師的父親耐心地將枯燥殘酷的歷史,編織成生動有趣的小故事,對兩個孩子娓娓道來。
第五張:
小學生的哥哥在廚房削土豆皮,還是個幼兒的弟弟眨著圓滾滾的貓眼,和網兜裡的螃蟹對著吐泡泡。母親系著圍裙在案板前敲豬排,父親戴著頭巾打年糕。
第六張:
新出生的嬰兒,哇哇大哭。比病床高不了多少的小哥哥,吃驚地瞪大眼睛,被尿了一身。
第七張:
不知道哪裡的天台,夜空晴朗,群星閃耀。比現在成熟許多也滄桑許多的蘇格蘭,握住左輪手槍的槍柄,對準自己心臟,扣動扳機。
……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他的謝幕畫面。
埃琳娜出了很久很久的神。
涼爽的風吹醒了她。
她打了個噴嚏,把這七張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