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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勢已去,還是順應天命,為我儒家保留些元氣吧!”袁煥嘆道,看了眼身旁彷彿一夜間蒼老了十歲的中書宰相,他們本來還想聯絡滿朝的官員抗爭一番,可是眼下的情形分明是,皇帝和世家已經做好了對儒家派系官員的清洗,事發突然,他們即使想聯絡地方官員,也已經沒用了。
“順應天命者。悲;抗逆天命者,死!”尹賀嘆息著。走出了內閣的官衙,他已心若死灰,這朝堂大勢再也與他沒什麼關係了。
“順應天命者,悲;抗逆天命者,死!”袁煥低吟著中書宰相地嘆語,大笑了起來。笑聲悽愴悲涼,如日中天的儒家,恐怕就要沉淪至太祖太宗時,和那些黃老法墨之徒為伍了。
知道內幕地文官們惶惶不可終日,儒家派系的官員或許不乏才幹之輩,可惜他們中大多數人眼高於頂,瞧不起諸子百家,鄙薄工匠,自以為天命正統,卻不知此時已不是舊漢。大秦以武立國,因軍勢鼎定霸權。皇室和各大高門世家最容不得的就是他們染指軍隊。
年關之前,長安城並沒有因為風雪而顯得過於冷清,世家子弟,軍隊,太學生,都在反對著內閣和文官。世家子弟是為了家族,軍隊是為了戰爭,太學生是為了日後的權柄,誰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最終的目地都是一樣,打倒現有的內閣和文官。
書房內,生著的炭火,驅散了陰冷的寒意,李昂坐在書桌前,凝神靜息。專心致志地畫著畫,這幾天他一直都過著異常平靜的日子。每日裡除了練武,便是寫字畫畫。
雕花格子的木門忽地被推開了,臉凍得蒼白的李嚴宗抖落身上的雪,關上門,走到了李昂身前,從懷裡摸出一封公函道,“主上,這是軍堂派人剛剛送來的。”
下筆為紙上的鷹點上最後一隻眼睛,李昂放下筆,接過那公函拆開看了起來,看完之後,他有些意外,後天地未央宮大朝會,他居然也要去。
將那公函收好,李昂看向臉色紅潤些了的李嚴宗,“最近怎麼樣,那些太學生,世家子弟還在鬧騰嗎?”
“鬧是不鬧騰了,不過聽說那些回京述職地按察使好像都去了監察院,估計後天的大朝會上,監察院會發難。”李嚴宗想到市井間流傳的小道訊息,回稟道。
“後天的大朝會對監察院來說,是個可以一舉撂倒儒家派系官員的好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過的。”李昂從椅中站了起來,儒家也好,法家也好,他都沒什麼惡感,當然也談不上什麼好感,大秦地百姓識字率很高,書籍的價格也不是太貴,百家學說,民間流傳很廣,除了大一統觀念深入人心,諸家學派在民間各有各的支持者,誰也壓不倒誰,舊漢時的尊儒被徹底打倒後,朝堂上的政治勢力鬥爭,刨除皇室和世家的干預,其實就是儒家和法家之爭。
儒家講人治,對外主張王道和仁義,認為國家不可輕動刀兵,即使出兵也應以煊赫威勢為輔,以教化勸說為主,使敵國臣服。而法家,卻是講法治,對外和兵家一樣,主張霸道和鐵血,認為儒家的對外之策,不過是資敵,那些小國,見到中國大軍開到,豈敢不從,等到大軍撤走之後,就又首鼠兩端,心懷叵測。所以法家認為對外打仗,國家大軍開出,不可空手而歸,和儒家講究的仁義截然相反。
想到儒法的爭執,李昂倒是有些期待起大朝會來,對他來講,儒家和法家,他稍偏向法家一點,只因為法家的對外主張更傾向於他地想法。
起身走出書房,看著空空蕩蕩的宅子,李昂不由動力外出地心思,那天崔斯特的喜宴之上,風四娘拿出的‘長安醉’博了個滿堂喝彩,再加上天然居的大東家秀兒力捧,這酒的身價倒是比那‘灞橋春’不知高了多少,風四娘趁著這東風,把酒肆給開了起來,‘長安醉’訂出的價錢也高得離譜,竟是到了一千金銖一罈。
“主上,是去風小姐和林小姐那裡?”看著走出外堂的李昂,李嚴宗呆了呆,隨即問道。
“啊,這幾天都是一個人待著,有些悶。”李昂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並不喜歡過於喧鬧的地方,在他想來,以‘長安醉’那高得離譜的價格,估計風四孃的酒肆也不會有多少人去。
酒肆離宅子並不遠,沿街走上幾百步的對面就是。看著那喧鬧震天的酒肆,李昂不由有些意外,他回頭看向身後的李嚴宗問道,“就是這裡嗎?”
“是的。主上,這裡就是風小姐和林小姐開地酒肆。”李嚴宗答道。他看了眼快把街口堵滿的馬車,知道李昂喜靜,於是小心地道,“主上,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算了,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她們也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