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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民〃。我讀毛澤東辯證法這個樣本時得出結論,一旦英國人離開新加坡,如果人民行動黨執政,我就會變成敵人。毛澤東說:〃對敵人不能仁慈。〃
另一番新天地
劍橋就在北海風可以吹到的平坦的沼澤地以南,比倫敦冷得多,也潮溼得多。1946年的冬季是50年來最寒冷的,也是最漫長的。儘管如此,在倫敦待過之後,劍橋是另一番天地。在戰爭剛結束的年代,這個地方上的集鎮寧靜安詳。車輛不多,腳踏車不少,私人汽車只有三幾輛,外加一些巴士和卡車。多數大學教師、學院研究生、導師、講師和教授都騎腳踏車,包括菲茨威廉學監本人和一個受人尊敬的、名叫溫菲爾德的在大學執教的律師。後者75歲左右,騎腳踏車動作還挺麻利。大學生活跟萊佛士學院差別不大。
我花8英鎊買了一輛腳踏車,二手的,還管用,但跟我1939年在新加坡買的漂亮的禮裡牌腳踏車自然不能相比。這是一輛裝置十分簡單的腳踏車,20多年來由學生們一手轉一手地傳下來。車把前有個柳條籃子,用來放書籍、學生袍等東西。腳踏車沒有鏈罩,我跟大家一樣,騎的時候用夾子夾住褲管。這裡的生活叫人不滿意的地方有的是,可健康多了,也愉快多了沒有煤煙,沒有塵埃,沒有喧鬧的車輛來往,沒有巴士,也沒有地鐵。我精神振奮了。
我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生活方式。我騎腳踏車到處逛,下雨也不例外。買了件連帽粗呢風雪大衣,這是海軍部的剩餘物資。風帽既能保持頭部乾爽,又能撩到背後。雖然氈不如羊毛那麼暖和,但也頂事。三餐問題不大,自己不再煮了。菲茨威廉的食物還是以英國傳統方式烹調,談不上可口,但比較有營養,有足夠的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深海鱈魚和大比目魚都很老,不像我在新加坡吃慣的近海魚那麼好吃。完全沒有配菜。所有菜看都加鹽和胡椒,有如在〃大不列顛號〃一樣。不時會有奇特的葷菜,像鯨魚肉,腥得不得了,難以下嚥,還有罐燉野兔肉,這是英國佳餚,可我始終不喜歡。我在清潔潮溼的沼澤地騎腳踏車,吃得又不差。1952年回新加坡後,蒙蒂羅醫生替我用X光檢查肺部,他通知說我在英國讀書時期患過輕微的肺結核,幸好痊癒了,在X光片裡只顯現白色的一塊。無論如何,我還是為能到劍橋讀書而高興。留在倫敦的話肯定好不了。
為了鍛鍊體魄,我決定參加划船俱樂部。最初不是坐船到河裡,而是在河邊練習划槳,坐在一艘不動的練習艇裡,接受如何握槳,如何伸展身體往後拉以及把腳放在什麼地方的訓練。經過三星期每星期兩次的訓練之後,我便正式划船。第二個定期下河划船的日子,下午有暴風雪,我以為練習會取消便沒去,過後受到了嚴厲的責備。七個船員和舵手都到了,由於我缺席,湊不夠八個人,劃不成。我認定英國人必定是瘋了,於是放棄划船,離開俱樂部。從此騎腳踏車從宿舍到講堂聽課,聽完再騎到菲茨威廉用餐,藉此鍛鍊身體。
法律系第一年預備班學生人數大約只有30人,比倫敦的200人少得多。上大學的多數是前國民服役人員,他們獲得特許,讀兩年便能考取學位,不必三年,因此直接進入第二年。他們是跟我一起讀第二年。在這之前,我得讀第一年預備班,總共要讀三年。所以,第一年跟我在一起的英國學生是直接從中學來的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我當時已經23歲。還有幾個學生來自馬來亞,包括20歲的楊邦孝,他來自吉隆坡(90年代他擔任新加坡大法官)。我第一個學期沒上課,邦孝借筆記繪我。筆記寫得很工整,很全面,對我沒聽過的課做了很好的概要記錄。他的筆記是我求之不得的,因為劍橋課程標準所規定的科目跟我在倫敦第一年的課程不一樣。倫敦的水平更高,包括憲製法和契約法。劍橋要學生先了解歷史背景,所以必須修英國法律制度,這在律師考試裡是完全沒有關連的。對於羅馬法,倫敦和劍橋的重點也有所不同,但我應付過去了。我非這樣做不可。在大學的復活節假期裡,我拼命補完沒學過的功課,趕上了其他同學。到5月第一年淘汰考試舉行時,我已經準備得不錯了。
嚴冬過後是愉快的夏天。樹木蔥蔥郁郁,劍橋煥發出新的光彩,學生都穿上顏色鮮豔的上衣,我心情也愉快得多。三個星期後的6月,考試成績在評議會揭曉時,我欣喜雀躍。我和另幾名學生考獲一等榮譽。我拍電報把好訊息告訴父母。
學監只憑我過去的學業成績,就讓我直接進入第二學期,我為沒叫他失望感到高興。同學們都管學監叫比利·撤切爾。我在菲茨威廉停放腳踏車,準備進去吃午餐時,他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