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幾百人的口中迴響著同一個聲音: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不斷有人倒在屠刀之下,忠魂的碧血深深浸透著這塊古老的土地。明軍的數量在急劇減少,戰士們卻始終沒有放棄抵抗。意識已經模糊,決心卻不曾動搖,手中的武器一刻也不停息,只要血紅的雙眼看到敵人便撲上前去拼個死活。
戰鬥已經漸入尾聲,黑狐教武士們在屍體中穿行,給尚未斷氣還在哼著戰歌計程車兵仔細補上一刀。令人驚異的是,明軍的歌聲雖然已經微弱到幾不可聞,卻始終若有若無地迴盪在關城上不曾中斷。一名武士彎下腰,把彎刀架上明軍傷兵的脖子。“你們的指揮官在哪裡?”
那士兵掙扎著揚起滿是血汙的臉,明亮的眼睛逼視著對方,毫不畏懼地呸了一聲:“你們這些韃子強盜!帝國會為我們報仇的!”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武士面無表情站起身,在屍身的衣甲上擦了擦染血的刀鋒。“繼續找。”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循著歌聲,黑狐教武士們慢慢走入城樓四下搜尋。很快,他們在倉房門前停下腳步,那永不停息的歌聲正是從裡面傳來的。
推開厚厚的大門,武士們看到一個黑影拄著根長矛靠坐在一堆木桶上,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他的衣著打扮,不過那該死的戰歌卻實實在在是從他口中吟出的。
“你是誰!”有人喝問道。
陳晉沒有回答,他專注地唱著,用自己的全部生命來唱著,對蒙古人手中的強弩和彎刀視若不見。等慢慢圍上來的黑狐教武士們習慣了黑暗,終於看清他手中的矛頭上閃爍的那一絲緋紅的微光時,他們的臉色立刻變白了。
那是一截燃燒的火繩。
陳晉滿意地笑了,在他的身後,是幾十桶滿裝的火yao。再往後,整齊地堆放著雁門關要塞儲存的全部物資。這些東西寧可付之一炬也絕不能落到蒙古人手裡!他早在地上灑滿了火yao,只要火繩一落地是時候了,他平靜對自己說。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腳下堅實的大地突然震動起來,爆炸聲驚天動地,驚得蒙古軍中人喊馬嘶亂成一團。被掀落馬背的鬼力赤狼狽地爬起身,帶著深深的恐懼向前方雁門關望去。在那高大的城樓背後,一股巨大的黑色煙柱慢慢升起,在如血殘陽的掩映下凝成一個難以捉摸的形狀。一面被火燎去大半的日月雙龍旗從城頭飄落,隨風墜入塵埃之中。在他的耳邊,明軍將士高昂的歌聲似乎依舊餘音未絕,令他心頭一陣久久的戰慄。
在付出了七千四百具屍體的慘重代價後,蒙古大軍終於進入了已成為一座空城的雁門關。而就在同一天,二十五萬明軍離開了北京,以急行軍的速度透過居庸關向宣府挺進。
第一節 漠北狂潮
自從蒙古入侵以來,西北各邊防軍鎮便進入了高度備戰的狀態。通往北京的驛道上,信使們策馬狂奔往來不息,將每天的第一手急報送到帝國的決策中心。
明軍主力的反擊計劃是王錫爵一手製訂的,兵部尚書楊巍則負責在庭議上遞交給內閣討論。按照這個計劃,將從京軍三大營屬下調選精銳二十五萬,出居庸關迎戰蒙古鐵騎,空缺出來的京城防務則交由禁軍接管。明軍主力進入河北懷來城後,與宣府邊軍會合,將屆時以超過三十萬的優勢兵力與蒙古軍隊展開會戰。大同守軍則應該同時主動出擊,配合主力部隊切斷蒙古軍隊撤退的後路。
然而,明軍的計劃似乎從一開始就帶著幾分失敗的預兆。數十萬軍隊倉猝出動,別的尚且不說,單是清點各營在籍兵員便是個極大的難題。五軍、神樞、神機三大營原定滿額兵員逾四十萬,實際在籍的卻只有一半,五軍都督府不得不從薊鎮借調了五萬精兵權以充數。等到士兵們準備就緒時,軍需物資卻遠未備齊,作戰關鍵的火器與箭矢尤其不足。作為權且之計,明軍主力分四路先後進發,輜重則落在最後。
前鋒部隊剛至居庸關,大同淪陷的急報便傳到北京,圍殲蒙古軍的計劃頓成泡影。失去目標的明軍開始向北開進,準備與來自宣府的八萬大軍會合後緩步推進。可沒過多久,北京的信使又飛馬帶來了晉北三關失守的急報,令統兵將領以最快速度馳援恆山一線。朝廷的想法是要他們伺機奪回雁門關,把入侵的蒙古軍隊包圍在晉南,活活困死在黃河與太行山這兩大天險之間。
並非所有人都對朝廷的軍事戰略點頭認同,至少都指揮使龍興漢就是其中一個。他是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