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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子,心情好了也來壞了也來,這裡的衛生也是由他自己來打掃,從不讓人插手。孫家莊的大祠堂裡擺放著整個山子營犧牲的所有兄弟,上千人的牌位,每逢年節都會全村祭拜,是村子裡最莊重的地方。
“夫人啊,兒子現在長大了,記得你過世的時候,復兒在你的葬禮上一滴淚都沒掉,可是晚上我看到他獨自一人抱著你給他縫的布娃娃哭了一夜,我都不知道怎麼勸他,從那以後復兒就再也沒哭過,堅強了許多,整rì的領著莊上的少年‘練兵’,我知道他想帶人打回臺灣,完成你的遺願,雖然很可笑,復兒卻是真的很想你,從那時起,我就明白兒子是個了不起的人,你看現在都能練兵了。可惜我老了總覺得自己沒什麼用了,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去找你了,也不知道你現在過的怎麼樣。你走了有六年了,當年復兒才八歲,你就先我而去,只留下我和復兒孤單的呆在這裡,我知道你是不滿我離開臺灣,可是朝廷有命,山子營上下又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手裡沒傢伙,全營只有幾十支老槍,就是想打也打不了啊,總不能拿人命填吧。”臉上掛著兩行老淚,聲音中蘊含著深厚的感情,還有一種孤單的情緒。
果然不出孫復所料,感情受傷的孫虎真的在小祠堂,可是出乎孫復所料的是自己的母親竟然是臺灣人,自己的前身竟然如此了不起,心情激盪之下,推門的手不禁力大了些,木門發出一陣執拗聲。本來沉迷於傾訴中的孫虎一下子就驚醒了,愣了愣神就明白了,“是復兒吧,進來吧。”雖然帶著疑問的字眼,可聲音中充滿了肯定。
“父親,你怎麼知道是我?”輕輕推開門,輕掂著步子走進祠堂,像是怕驚到睡眠中的老母似的。
抬起頭看著一身黑衣的兒子,雖然天氣逐漸炎熱,但是回到家裡衣釦也沒有一個解開的,還是那麼嚴謹,心中不禁感嘆,難怪能練出那樣的兵。“這裡除了我就只有你和你魁叔會來,其他人是不敢來的。你魁叔推門不會猶豫,就只有你了,唉。”正值軍訓時間,自己的兒子出現在這裡,孫虎那還不明白,兒子是擔心自己才會來的。心裡的孤獨之意瞬間散去,有這麼個兒子,那還不滿意啊。
“父親,能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嘛?”
“既然你想聽,我就給你講講。”說著神情不禁有些深沉,好似陷入了回憶之中,又像是在措置詞語。旁邊的孫復不敢打擾,只是靜靜的等著,過了一小會,孫虎才開口。
“當年,也就是同治三年,銘帥剿捻時路過高郵,我就是那時領著一群鄉中少年,不顧家人的反對,不知所謂的加入了銘軍,就很少再回家,搞得父子多年不說話,後來歷經大小數十戰,身邊的百十個少年死的只剩下了十幾個,才混到營管帶,兼領另兩個營的管帶,光緒十年,我和其他幾個營的淮軍共計三千餘人入臺作戰,就是那時認識的你母親,臉上的刀疤也是那是被法國佬的炮彈劃得,你母親覺得我是個英雄,不嫌棄我三十多歲了,就嫁給了我,直到光緒十九年才有了你,也是那時候離開的臺灣,可惜再也沒回過臺灣。”沒有在意自己的講述有些混亂,只在提起孫母的時候,孫虎臉上洋溢著溫馨。
“在臺灣的近十年裡,我走遍了臺灣的山川河流,山子營再與高山生番作戰時也死了不少,三個營只剩了千來人,要不然那些生番那會這麼聽話下山編冊入籍,交糧納稅。”看到兒子臉上的疑惑,孫虎就加了一句,好似擔心自己的功績被忽視了。
“父親,我聽說銘帥也曾把自己的過錯推在別人身上,是真的嘛?”想起曾經劉銘傳曾經在尹隆河之役把錯推到湘軍鮑超身上,孫復不僅多問了一句。
“是有那麼回事,那是同治六年,李鴻章奉命剿滅東路捻軍的時候,曾與曾國荃商定分進合擊的策略,銘帥帶著‘銘軍’西上,鮑超率‘霆軍’東下,在尹隆河一帶對東路捻軍形成兩路夾擊之勢,銘帥和鮑超約定正月十五辰時出兵,為了爭功,銘帥提前了一個時辰,卯時就出發了,結果遇上了捻軍大敗而歸,銘帥差點被俘,是鮑超帶著軍隊救了銘帥和殘軍,反敗為勝,不過整個大清都是這樣的,誰都沒辦法,不推到他身上,銘帥自己就會被政敵給打垮,這對於一心想做些事的銘帥來說太槽糕了,可惜最後湘軍和淮軍為此發生爭執,李鴻章出面為鮑超請功,這件事被捅了出來,或許就是因為這個銘帥後來被朝廷閒置了十幾年,也就是那時銘帥與李鴻章的關係開始惡化。不過銘帥對當時的情況一直不解,按說就算早出發一個時辰,捻軍也不知道,又正值早晨人最疲勞的時候,怎麼會正好撞上捻軍主力,後來銘帥仔細回想後,認為這是有人特意設的計,讓自己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