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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押回來,押回來!”眾弟兄們扯開嗓子,喊話聲在群山間來回激盪。
趙二等人聞聽,趕緊又從木樁上解下閉目等死的張松齡,抬著他回了大廳。剛一入內,肖二當家就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張松齡的肩膀,大聲宣佈,“好小子,有幾分膽色!我們大當家怕你是土匪的探子,剛才就故意嚇了你一嚇,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種!”
“哈哈哈,哈哈哈”明知道肖二當家說得未必是實話,趙二子等人還是齊聲大笑。
張松齡被笑得如同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暈乎乎地四下看了看,輕輕咧嘴,“原來大當家剛才是在試探我來著,差點兒把我的魂兒都給嚇丟了。怎麼樣,我算過關了麼?”
“算過了,也算沒過!”魏師爺佝僂著老腰走上前,皮笑肉不笑,“你年齡雖然小,膽色卻著實不錯。但日本人的探子,也不會個個都是孬種。接下來,你得向弟兄們證明,你不是日本人才行!”
張松齡的行李都丟在和平飯店裡,此刻怎可能有東西證明身份?!見老者不像故意想找藉口殺掉自己的樣子,想了想,非常客氣地問道:“怎麼才能證明我不是日本人?麻煩您老給我指條明路行不?我的確是被打散的。”
“很簡單,很簡單!”沒等張松齡把話說完,駝背師爺就急匆匆地打斷,“你既然自己說自己是學生,肯定會寫中國字。寫幾個毛筆字來給我看。寫得好,就算過關。否則,我也無法不懷疑你!來人,給他鬆綁!”
“是!”趙二等人再度上前,七手八腳鬆開張松齡的綁縛。有人小跑著,去後院找來筆墨紙張,在香案上擺好。“那,晚輩就獻醜了!”張松齡揉了揉被捆得發紫的手腕,緩緩走向香案,一邊走,一邊斟酌自己該寫什麼,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想到自己當初加入血花社的初衷,想到陸青的才華,想到田青宇的仗義,想到老大哥周珏在最後關頭的勇敢,想到一個個在槍聲中倒下的同學,和同學們永遠無法合攏的眼睛。心頭猛地一熱,扶住桌案來,筆走龍蛇,“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
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
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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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秦德純,二十九軍副軍長,北平市長。七七事變前,奉命與日本人周旋,態度十分曖昧。此人經歷頗為複雜,做人兼具光明與陰暗兩面。曾經堅持與日本人鬥爭,又試圖以妥協方式,換取和平(一說為奉了中央密令拖延開戰時間)。曾經支援文人辦報紙監督政府,同時又大力鎮壓學生運動。七七事變後,不肯向日軍投降,任為國民政府第一集團軍總參議,後任國防次長。與其他國民黨高階將領一樣,擅長寫回憶錄。一九六三年病故於臺北。
第三章 山南山北 (二 上)
既然在韓復渠治下的學校讀書,寫一筆好字便是對學生們的基本要求。張松齡也不能例外,在小學、中學的各級語文老師教鞭敲打下,一手毛筆字寫得頗具幾分大家風範。此刻他肚裡又積聚了滿腔悲憤,恰恰暗合文天祥當年寫詩時的心境。故而一首《正氣歌》默得酣暢淋漓,遠遠超越的自己的日常水平。(注1)
“好,好字,好字!”尚沒等錄完,周圍已經響起了熱烈的喝彩聲。特別是駝背老人魏師爺,乃宣統年間的秀才,學了一肚子之乎者卻找不到知音,猛然間看到如此熟悉的忠義詩文,直激動得連老淚都流了出來!
“好,好字,著實是好字!”大當家魏佔奎也不再繼續裝白臉了,伸出蒲扇大的巴掌,在張松齡肩膀上猛拍,“這可比老子過年時買的那些對子上的字,好看多了。你是中國人,肯定是中國人,小日本寫不了這麼漂亮的字。師爺,你說是不是?!”
“這位小兄弟肯定不是日本人!日本乃蠻夷之地,其人粗鄙猥褻至極。甭說這一筆顏體,光是這首《正氣歌》,他們就肯定背不出來!”駝背師爺抹著眼角,拉長了聲音吟哦。“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好,好,好一首《正氣歌》,我輩讀書人,立於天地間,上安社稷,下撫黎庶,憑的不就是一股子正氣麼?!”
其他光膀子壯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