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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死,小鬼子,你這樣的爺爺見多了!”一名光著膀子的大漢,手裡端著個大木盆,惡狠狠地衝他威脅。
水,顯然是從木盆裡潑出來的。對方是用這種手段弄醒了他。張松齡艱難地轉了轉頭,四下看了看,非常虛弱地回應道:“不,不要潑了。我,我冷。我不是日本人,真的不是!”
“還想耍死狗,看你這身皮肉,還有渾身上下的血跡。即便不是日本探子,也是土匪的眼線!”壯漢撇了撇嘴,丟下木盆,順手抄起皮鞭。
“趙二子,先別動手!”不遠處,有人居高臨下地喝止。不知道是氣憤俘虜的狡猾,還是惱怒趙二子的越俎代庖。
“我這不是怕他不老實麼?”甭看趙二子對張松齡兇,對坐在高處說話的人,卻是另外一種態度。哈了下腰,帶著幾分獻媚的模樣解釋。
“來人,給他鬆綁!”坐在高處的人橫了趙二子一眼,非常威嚴的命令。
又有幾名光著膀子,紅布包頭的壯漢跑上,替張松齡解開綁縛,分左右架住他的胳膊。趁著這些人忙碌的時候,張松齡努力喘了幾口粗氣,抬起眼睛細看。只見正對面不遠處,擺著一張香案。左右各坐著兩個人,有老有少。還有二十幾名壯漢,個個光著膀子,凶神惡煞地站在兩旁。香案之後,則高高地端坐著一名四十歲上下的絡腮鬍子男人。頭頂也與其他人一樣,裹著一條紅布巾。寬寬的肩膀上,則披了一條暗黑色的呢絨大氅。
五月的天氣,光是看那呢絨大氅一眼,張松齡就覺得身上燥熱。真不明白絡腮鬍子為什麼要披著它!再仔細打量絡腮鬍子的面相,又發現對方長得很兇,臉上手上的面板都是古銅色的,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沒洗乾淨的緣故,厚厚地透著一層油光。
“來人,給他搬張座位!”沒等張松齡推測出對方是什麼來路,高坐在香案後的絡腮鬍子揮揮手,再度大聲命令。
又有人迅速搬來一張木椅子,將張松齡強行按在上面。待一切都收拾停當後,絡腮鬍子清清嗓子,以與其容貌極不相稱的和藹語調向張松齡詢問:“在下魏佔奎,是鐵血抗日聯莊會的會長。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到我魏家莊來有何貴幹?!”
“我,我叫張松齡,是去北平投軍的學生。見過魏會長!”張松齡掙扎著從坐位上站起身,衝著魏佔奎鞠躬行禮。
“學生?!”魏佔奎的濃眉猛地一皺,又迅速展開。“你是從哪過來的?”
“是!我是從南邊,沿著大路走過來的!”初次碰面,張松齡不知道對方底細,非常謹慎地回答。“火車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我和同學們性子急,就徒步向北平走。後來,後來我就跟同學失散了。行李也都在他們手裡!”
“哦?!”絡腮鬍子魏佔奎將信將疑,目光繼續圍著張松齡上下打轉。“那這一身血跡是怎麼回事?!”
“我,我們受到了土匪的伏擊,隊伍被打散了。這是我同學的血。我把她葬在了山裡邊!”經他提醒,張松齡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跡,心情一暗,低聲回答。
“胡說!”魏佔奎“啪”地一拍香案,聲音陡然轉厲,“你分明是從葫蘆嶼那邊過來的,昨天早晨,那邊剛剛發生了一場槍戰。這麼大的事情都沒聽說,你當我是聾子麼?!”
“我沒有胡說!”張松齡被嚇了一跳,站直身體,大聲反駁,“我們的確一直沿著大路往北平走,也的確在葫蘆嶼火車站附近受到了陌生人的襲擊。我不知道他們的來路,當然把他們算作了土匪。我身上,我身上的確也是我同學的血,她,她就被我葬在你們抓到我的那座山的南坡上!”
“閉嘴!大當家讓你說話你才能說!”
“再犟嘴,老子抽死你!”
列隊站在香案兩邊一眾壯漢扯開嗓子,大聲呵斥。張松齡的聲音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不甘心地閉上了嘴巴。魏佔奎擺擺手,示意左右稍安勿躁。然後笑了笑,森然問道:“小兄弟穿的這身衣服,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吧?!”
“魏會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張松齡被嚇了一跳,趕緊開口解釋,“我真的是學生,不信您派人去葫蘆嶼那邊打聽打聽,我們曾經在鎮子裡組織義演,很多人都看到過我。”
“就看過一眼,誰能記得清楚!”魏佔奎鼻子裡哼了一聲,撇著嘴否定。“秦專員那邊已經向我通報過了,昨天早晨,有一群土匪想打軍列的主意,卻被前去趕火車的學生娃們撞破,開槍殺人滅口。虧得保安隊及時趕到,才殺散了土匪,搶回了學生們的遺體。你這身衣服血跡斑斑,渾身上下卻沒有任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