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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茅津後,曹真嗅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漢軍派來阻擊自己的兵力太少了,從營寨規模看,只有不過區區三、四千人,怎麼看都像是引自己上鉤的誘餌,曹真派出哨探泅水過河偵察,但所有哨探都回報說這支漢軍的身後地形開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伏兵蹤跡。
更不對勁的地方是,漢軍把附近的船隻全部收攏到北岸,不給魏軍用來過河,但他們偏偏留下了一條浮橋沒有拆,而且據當地的居民說,這條浮橋還是漢軍前不久專門搭建的。
曹真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這夥漢軍往南岸搭浮橋幹什麼,是為了方便我過河打他們不成?
就在曹真疑竇叢生之時,漢軍用實際行動給出了關於浮橋用途的答案——三千漢軍透過浮橋過了河,擺出一副要和曹真背水決戰的架勢。
難不成蜀人那邊又出了個馬謖?
三軍之災起於狐疑,曹真決定先打一打再說,任你花招百出,戰場上最終還是得靠實力來說話的。
曹真叫來部將胡遵:“對面蜀軍有三千人,我也給你三千人,你能否擊破他們?”
胡遵出身於安定胡氏,是隴西名門子弟,他青年時為雍州刺史張既徵辟,張既轉任涼州刺史時也跟隨同去,在西北地區屢立戰功,後被劃撥到曹真麾下,是個文武兼資的將領,並非不通文墨的尋常武人,他聽出了曹真是在激將,當即朗聲回答:“末將願破賊人為大將軍開道”。
曹真高興地為胡遵壯行道:“好,我在營中等你的好訊息”。
等到傍晚時分,肩頭帶著一支箭的胡遵滿面羞愧地回來了:“大將軍,末將…末將無能,未能攻破蜀賊大陣”。
三千對三千,破不了陣也不奇怪,本來也就是讓胡遵去試試深淺,曹真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敵我傷亡如何?”
“我軍折了近千人”,胡遵偷偷望了曹真一眼,見他神色如常,這才續道,“蜀軍…蜀軍的傷亡…恐怕…恐怕…”
曹真見胡遵說話吞吞吐吐,慍道:“軍中之事不容虛言,你如實報來便是”。
胡遵“咚”的一聲跪倒,壯著膽子回答:“蜀軍傷亡恐不過十”。
什麼!曹真吃驚下猛地站起,他身體本就不好,這下起身太猛,一時間有些氣血不暢,頓時兩眼發白、大腦眩暈,險些昏倒在地。
胡遵忍著肩上的箭傷上前扶住曹真:“都是末將無能,大將軍千萬不要動怒傷了身子”。
半晌後,曹真才緩過氣來,他有氣無力地撐著身體問胡遵:“究竟怎麼回事,你給我如實細細說來”。
胡遵回憶道:“這夥蜀軍用的是車陣,遠者,以硬弩射殺,近者以長矛刺擊”。
曹真心中暗道:車陣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個胡遵也太無能了,張既跟我推薦他的時候,居然還說他是什麼河西良將,呸,原來竟是雍州士人間的互相拔高。
以車為陣在秦漢時期並不鮮見,漢武帝晚期的名將李陵就曾率領數千孤軍憑藉車陣殺傷了數倍於己的匈奴騎兵,直到弩矢用盡才戰敗。
不久後的西晉名將馬隆也曾仿效諸葛亮的車陣,打敗並斬殺了縱橫西北無人能制的鮮卑首領禿髮樹機能。
在曹真看來,胡人害怕漢人的車陣時因為他們的騎弓無論射程還是威力都遠遜漢人的勁弩,可魏軍裝備的弓箭並不比漢軍的強弩差多少,即便雙方對射也不該打出這麼大的傷亡交換比。
胡遵看出了曹真眉眼中的輕蔑和不滿,於是趕緊補充說:“蜀軍用的車與尋常的車不同,車的一側裝有一人高的木板來擋箭,板上又有孔,可以對外射擊,所以我軍的弓箭射不到蜀軍,而蜀軍卻可以藏在木板後面肆無忌憚的朝我軍射擊”。
“我見對射不利,就改用步卒衝陣近戰,孰料蜀人以長矛結陣堵塞各車之間的空隙,弩兵又從車上居高夾射,我軍苦戰仍不能破陣,末將…末將親自率隊衝鋒,竟也中了一箭,只得無奈退兵”。
曹真看著胡遵尚在流血的傷口,心知他確實已經盡力了,只好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第二天,曹真親提一軍前來交戰,他此時的健康狀況已經到了非常惡劣的地步,但曹魏宗室中除了他和曹休外再無可以獨領一軍的方面重將,如果他不肯出徵的話,軍權勢必要落入那些貪婪計程車族手中,而且此戰事關國勢,曹真不得不以陽壽為代價奮力點燃生命之火,希望能給飄搖的曹魏政權爭取到一絲微末的光亮。
曹真換了身普通士卒的衣甲,親自騎馬前出觀陣,其實他現在已經無力騎馬了,是用把雙腿綁在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