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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永興站了起來,急切地說:“那麼,請批准我立即動身,回到齊齊哈爾察看情況。”
瓦林望著張永興,用低緩的語調說:“波波夫,你想過沒有,這次回去將會有很大危險,甚至被捕、被殺。”
“這些我早就想過了。”張永興正色說道:“可是我是情報站負責人,我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下我的同志們不管。”
瓦林和伊利亞欽科似乎都被感動了,兩人都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瓦林開口說道:“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國同志的堅強意志和高尚品格。我同意你回到滿洲,希望你要多加小心。”
“波波夫,”伊利亞欽科也關切地說,“這次回去不要走原來的路線,從赤塔經滿洲里進入齊齊哈爾,這條線相對安全一些。”
“謝謝領導們對我的關心。”張永興莊嚴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蘇軍軍禮。
第二天,張永興換成便裝,手拎一個小皮箱,登上了開往赤塔的列車。
11月4日,張永興秘密潛回了齊齊哈爾。早6時,他拎著皮箱慢慢向自己的住處仁惠衚衕走去。由於他警惕性很高,很快就在自己的住宅周圍發現了幾名便衣特務。他不動聲色地悄悄走開,故意拐了幾個彎,來到了中央路地下工作隱蔽點。
躺在床上,張永興苦苦思索。看樣子,三道溝的事牽連了齊齊哈爾情報點。他清楚地知道,此時家中還有數百份未及時送出的機密軍事情報。如果這些情報落入敵人手中,勢必暴露組織的真實身份。不行,無論如何要轉移這些情報。
以後幾天,他幾次來到仁惠衚衕,想潛入自己的住宅,無奈特務看守太緊,無法入內。
16日,張永興來到齊齊哈爾鐵路局悄悄打聽譚繼恕和魏世芳的情況,不料,聽說二人已被憲兵隊逮捕。這時,張永興猛然意識到,情報組出事了。不用說,其他人也不能倖免於難。
回到中央路秘密隱蔽點,張永興銷燬了所有檔案、材料。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潛入家中,將所有的情報銷燬。
17日晚,張永興利用特務交接班的空隙,翻牆進入院中,溜進了屋內。他不敢開燈。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了電臺密碼本,點燃火柴將其燒掉。這時,他不慎將鹹菜罈子絆倒,“咣”的一聲,驚動了院外的特務。立刻,七八名特務破門而入。張永興見情況危急,只好跳窗從後院逃走。
一口氣跑了七八條街,張永興才定下神來。此刻他掛念著弟弟張慶國。他離開齊市這段時間,張慶國一直在富拉爾基、昂昂溪一帶活動,如果這時候回來必定被捕無疑。於是,張永興回到中央路秘密地點,向富拉爾基、昂昂溪的交通點發了兩封告急信。
然而,不幸的是,就在當天深夜,風塵僕僕的張慶國趕回齊齊哈爾。一進仁惠衚衕的家門便被特務逮捕,當場在他的身上搜出軍事情報一份。
由於張永興多次往返於中央路與仁惠衚衕之間,終於被路上的巡警盯上。
18日晨,幾名巡警闖進了張永興在中央路的住處。張永興見是巡警,並沒在意。
一名滿臉橫肉的警尉問道:“你是幹什麼的?住在這裡嗎?”
張永興掏出證件,平靜地說:“我是做小買賣的,是住在這裡。”
警尉看了看證件,忽然問:“那你總往仁惠衚衕跑什麼?快說!”
這時,張永興才意識到這夥巡警來者不善。
“我看一位朋友。”張永興應付著說道。
“看朋友?”警尉惡狠狠地說,“仁惠衚衕都快成了間諜窩,你去那兒看朋友,肯定有問題。”他回頭對手下警察說,“帶他去憲兵隊!”
張永興被帶到憲兵隊後,土屋雄芳根據照片認出了張永興。他如獲至寶,立即將張永興收押,連夜帶人搜查了張永興在仁惠衚衕的住宅。在搜查倉庫時,土屋雄芳終於發現了情報組織的無線電收發報機、照相機、化裝用具等,還有3500元工作經費;另外還查出從日軍內部蒐集的軍事機密檔案幾百件。
破獲這樣大的“間諜案”,自關東軍進駐齊齊哈爾以來還是第一次。此案上報關東軍司令部後,引起極大的震動。關東軍憲兵司令東條英機立即派遣諜報專家山本莊之助大佐前往齊齊哈爾調查此案的情況,關東軍憲兵司令部發布了緊急命令,嚴令“加強防諜對策”,實施了“軍事特別地區法”,對有“通蘇”嫌疑的“滿洲人”可以“不加地方當局批准,立行逮捕”,並有“射殺危險極大間諜”的權力。
張永興情報小組在北滿戰鬥了二年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