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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怎麼啦?”
“學校裡打架打的,但不是我的錯。”
“從來都不是你的錯。不要緊吧?”
“我想不要緊。”
哈迪從門外進來,步子很重。“救護車五分鐘就到。去哪個醫院?”
“醫生說去聖彼得醫院。”
“你們的醫生是誰?”
“謝爾比兒科小組。他們說他們將請一位兒童精神病醫生來醫院會診。”她很緊張,點了一支菸。“你看他要緊嗎?”
“他需要檢查一下,也許得住院,夫人。我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一些小孩親眼見到槍殺,或捅刀子以後就出現這樣的症狀。這屬於精神創傷,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康復。去年有過一個案件,一個小孩親眼看見他母親被夜賊槍殺。這可憐的小傢伙至今還在醫院裡。”
“他當時幾歲?”
“八歲。現在九歲。他就是不說話,不肯吃東西,光吮大拇指,玩布娃娃。真可憐。”
黛安不想再聽下去,便說:“我去收拾衣服。”
“你最好把自己的衣服也收拾一下,夫人。說不定你要陪他。”
“那馬克怎麼辦?”她問道。
“你丈夫什麼時候回家?”
“我沒有丈夫。”
“那末把馬克的衣服也收拾了。”
黛安站在廚房裡,嘴裡含著一支好幾英寸長的香菸,試圖考慮一下該怎麼辦。她感到害怕,心中沒有數。“我沒有醫療保險,”她朝著窗子喃喃說。
“聖彼得醫院會接受貧困病人的。趕緊收拾東西吧。”
救護車來了,停在東街17號門口,周圍馬上圍了一群人。醫院人員走進室內,那些看熱鬧的人等在外面看著,相互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哈迪把裡基抱到擔架上,其他人用皮帶將孩子固定好,蓋上毯子。裡基想蜷縮起來,但是維爾克羅公司製造的又粗又重的綁帶使他縮不起來,只好直直躺著。他呻吟了兩下,但眼睛一直都沒張開。黛安輕輕地鬆開他的右手,使他能吮大拇指。她淚汪汪的,但忍著不哭出來。
醫務人員抬著擔架出來了,看熱鬧的人從救護車的尾部向後退讓。他們把裡基放到車上,黛安也跟著上了車。有幾個鄰居大聲向車裡說話,表示關切,但她還沒來得及回答,駕駛員就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了。馬克坐在警車駕駛座旁,和哈迪在一起。哈迪一按開關,藍色的燈光突然四射,在附近的活動住房上掃來掃去,四處跳躍。人群慢慢退去。哈迪加大油門,跑在前面,救護車尾隨在後。
馬克心裡非常焦慮,又非常害怕,因此對那些收音機、話筒、槍支等新玩意兒也顧不上發生興趣。他紋絲不動地坐著,閉著嘴不吭一聲。
“你講真話了,孩子?”哈迪驀地問了一句,他又突然以警察的面貌出現了。
“是的,長官。關於什麼的真話?”
“關於你所看到的?”
“是講真話了,長官。你不信?”
“我沒有說不信,但有點奇怪,就這樣。”
馬克等了一會兒,沒吭聲。但顯然哈迪在等他說話,他就問道:“奇怪什麼?”
“好些事情。第一,你打了電話,但不肯留姓名。為什麼不肯留?要是你和裡基只是碰巧發現屍體的,你為什麼不肯講出自己的姓名?第二,你為什麼要偷偷溜回現場,躲在樹林子裡。躲躲藏藏的人心裡有鬼。你為什麼不大大方方回到現場,告訴我們你所看到的事情?第三,你和裡基如果看到的是同一件事情,為什麼他反應異常,而你卻很正常,你懂我的意思嗎?”
馬克想了一會兒,感到想不出說什麼好,就乾脆不說了。他們在州際高速公路上行駛,向市中心開。看到其他車子都為他們讓道,真叫人高興。救護車的紅燈緊跟在後面。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哈迪最後說道。
“哪個問題?”
“你打電話時為什麼不肯告訴你的姓名?”
“我心中害怕,你知道嗎?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屍體,真嚇死人了。我現在還害怕呢。”
“那你為什麼又潛回現場?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們?”
“我害怕,你知道嗎,但就是想看看發生什麼了。那不是犯罪,對嗎?”
“也許不是。”
他們離開高速公路,在車流中穿來穿去快速行駛,盂菲斯市中心的高樓已經可見。
“我只是希望你講老實話,”哈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