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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慕香想著想著終於睡去。
慕香夢到發現小璃的地方,黑暗如地獄,成群結隊的老鼠,正在撕咬自己的裙裾。慕香再也撐不住,她終於摔倒,倒在溼熱的老鼠中間。慕香的身子很快被碩大的老鼠淹沒,它們圓溜溜的小眼,如同黃豆,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光。慕香的頭臉被蓋住,她能感覺到老鼠的肉腳在自己臉上爬過來爬過去,踩著鼻子,踩著眼睛;她甚至感覺到老鼠也在自己的身體裡蠕動,自己的面板彷彿湧起,而它們很快就要撕開一個裂口,噴湧而出。
慕香奮力掙扎,卻悄無聲息,終於,慕香終於掙脫出來,她低頭一看,竟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依然變成一隻烏黑冷峻的狸貓
她驚醒,卻又聞到一陣甜香,頓時覺得暈眩。
又是長久的昏迷,在這樣長久的昏迷期間,總是會發生很多事,到鄉翻似爛柯人。很多時候,你只不過停下來看了看山中對棋的老朽,人間已經日月反轉,滄海變作山。
慕香也記不起自己有多少次昏迷,昏迷中她對外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她可能被人從一個地方帶到另一個地方,也可能自己就身在一個真相里,甚至可能親身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殺戮
可惜,她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她親身經歷著,卻始終渾然不覺。
她甚至不知道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又是為什麼而發生。她心內有太多疑竇,卻一直沒有答案。她感覺生命中早已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謎,等著自己孤身一人的去解開,這樣的謎會永無休止,愈來愈多。
慕香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她摸到四周潮溼發黴的牆壁,摸到牆上的骨頭裝飾,摸到古舊的石几;她聽到時隱時現的滴水聲,在密閉的空間裡格外清脆刺耳;慕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是死是活,她靠緊牆壁,站起身來,向前移動著步子。
終於她摸到一個燈盞,手指碰到一碗溼滑,是燈油。她心內一暖,記起自己貼身帶著的火折,忙摸了出來,費力的點燃。一絲光亮在黑暗裡綻開,她點上燈盞,火嘩的一聲跳躍出來,刺得慕香雙眼生疼。
還好周圍逐漸明晰起來,她困在一個四面牆的密室,除了她身邊的石几,牆上的燈盞和骨飾,空空如也。藉著光,她能看到長方形的密室,如同一口碩大的棺木。而自己就像是這棺木中的活人,她想到了千年的屍身死而不腐,衣著光鮮的等著盜墓人的光臨,然後把他們嚇到半死,再輕飄飄的逃之夭夭。自己在這個石棺裡,多麼像一個含冤而死的女子
她循著牆,點燃所有牆壁上的燈盞,裡面滿是燈油。室內終於洞然起來,慕香立在密室的一側,影子隨著火光不住的跳躍。然後她以為自己就要困死在這裡的時候,突然發現一扇石門。
那扇石門幾乎與牆壁渾然一體,很難察覺,但慕香卻看到了門與牆之間隱密的縫隙。她循著光,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門的背後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未知,等待探奇的人,發生註定的事。很多人在門前止步,他們呆立在真相之外,永遠觸碰不到真相的肌理。
慕香不知道這扇石門的背後又會是什麼,既然有人把自己弄到這裡來,卻為何不直截了當的說明緣由?是誰,到底是誰偏偏把她這樣一個小女子牽扯進來。
她索性不再去想,一切,無論怎樣的匪夷所思,曲折離奇,總有水落石出那一天。慕香想到此際,再也不懼怕,她善於把內心的恐懼趕走。
她走過去,淡定的推開那扇門。
她進了門,打了個寒戰,裡面陰冷,黴氣很重,只能微微投進幾縷光。
房子很小,陳設也極其簡單,一眼就可以看盡。
地上是軟綿綿的稻草,前面靠牆處有一張覆蓋著簾子的床。
那是一張很古舊的拔步床,慕香甚至可以看到床弦上縱橫交錯的雕紋,在幽暗的光裡,凹凸不平。在這樣一個狹小的屋子裡,面對一張蓋著蚊帳的古床,慕香想,自己若一生一世只呆在悠遠樓裡,能看到的最遠的風景也不過是富人家新起的高樓,能經歷的也不過是年長的姐姐們所經歷的一切,在一個又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大呼小叫,顛鸞倒鳳。而此刻,自己所經歷的,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歌姬的一生,慕香想來,竟覺得甚為幸事。
突然,那張床的蚊帳顫動了了一下。
就那麼微微的一下,而慕香還是很清楚的看到。
石室裡並沒有風,慕香的燭火還很是明亮。
她定定神,雙手擎著蠟燭慢慢的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