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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飛機向地面靠近,節流閥開得大大的。我們眼看著就要衝出跑道,她做了一個側滑,好讓飛機不飛過頭。我等待著聽到維哥的機輪觸碰到地面的聲音。這時阿美向後拉了一下躁縱杆,一股疾風突然之間猛撲過來,迫使維哥後退了二十英尺。然後,就像它突然出現一樣,那股疾風突然消失了。
只剩下我們。
在我們像石頭一樣降落到地面上之前,阿美向前猛推了一下節流問,風又吹來了,維哥毫無顛簸地著陸了,而節流閥仍然大開著。幸運的是,那條跑道建築在一道斜坡上,這減緩了飛機前衝的速度,我們傾斜著滑到跑道的盡頭,最後,上帝保佑,終於停了下來。
那天晚上,在古坡大街希爾頓飯店的餐廳裡,我問她:“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麼時候?”她問,若無其事地切了一小塊剪得半熟的牛排。
“在我們快要著陸的時候,”我提醒她,“然後又不得不再著陸一次。”
她聳了聳肩,她身上依然穿著那件方格襯衫,繫著手帕——我們沒有時間去梳洗,阿美餓壞了,不在乎這些禮節,“從技術角度上說,”她說,“我們處於失速中。”
“我不喜歡飛機墜毀在技術上。”
她虛情假意地笑著,揮了一下手,咀嚼著、吞嚥著,不想在嘴裡塞滿食物的時候講話而顯得不禮貌,“我們不會墜毀,傻瓜,我們只是暫時被真空吸了過去,那就好像所有的氣壓都消失了。”
“於是你就大開著節流閥降落了?”
“在我看來,這是最好的選擇。”
“那是一個完美的特技嗎?”
“那是的,假如你幸運的話。”
我向她舉起了朗姆酒,晚餐我只要了這個東西,“為一個見鬼的駕駛員乾杯。”
她很喜歡這句話,“謝謝,內森。”她向我舉起了水杯,“為一個見鬼的傢伙乾杯。”
這是為數不多的幾次我聽到她講髒話的場合之一,我把這當成最高的恭維。
在她套房門口,我問:“今天晚上需要頸部按摩嗎?或者想有人陪伴你?”
她已經向房間裡走了幾步,臉上露出幾乎是悲傷的笑容來,“不,我不想,謝謝。我要給G.P.打電話,還要寫幾封信,然後我想早些上床睡個好覺。”
我也想早些上床睡個好覺,只是,不想一個人。
也許她看穿了我的心事,因為在她關上房門之前,她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我的臉,用她那修長纖巧的指尖,“晚安,內森明天,我們還要在飛機上度過另一個漫長的白天我想保持清醒,我不想出什麼差錯。”
翱翔在新墨西哥、亞利桑那與加利福尼亞的上空,飛機掠過那一片片棕色、褐色與橙紅色的土地,飛越過峽谷、方山,還有那偶爾一現的流浪男孩。生活在這些地區的居民,想必都是與砂石、蜥蜴與仙人掌為伍的吧。她有時會俯衝得很低,為了盡情地欣賞這片恰人的荒涼,維哥冰冷的影子在這脈荒無人煙的土地上穿行著,偶爾大地上會呈現出一點綠意,就彷彿一兩葉歐芹點綴在又大又空的盤子裡。
那天傍晚在伯班克著陸可謂是在不可逆料的側風與失速中的值得慶幸的解脫,現在我們已經靠近海洋了,那些荒蕪的景象被肥沃的聖弗奈德峽谷那令人心旌搖盪的綠色山脈所代替。群山在更遠些的地方綿延著,有些山峰被積雪覆蓋。伯班克市與它的聯合機場就坐落在平地之上。
機場內的跑道每一條都有五隻展開觸手的章魚那麼寬,起點的一端都用白色油漆在跑道上寫著“聯合機場”。在跑道兩側是現代化的“T”型集散站,從我旁邊的舷窗望下去,就如同一隻只方方正正的火柴盒,但實際上,它們都是非常碩大的金屬機庫。在那些機庫的屋頂上分別油漆著“聯合”與“伯班克”的字樣。阿美降落下飛機,這一次沒有昨天登陸時那樣緊張刺激。我們在跑道上滑行著,在一座巨大的用白色油漆寫著“聯合空中服務社”的機庫前停了下來。
三個渾身沾滿油汙的機場工作人員迎接了我們,其中一個拿來梯子,讓阿美從駕駛艙內爬下來。她同這三個人打了招呼(“你好,吉米!”“嗨,厄尼爾!”“泰德,你怎麼知道我來了?”)。第四個男人走在最後,舉止之間帶著自信與威儀,彷彿是一名司令官。他穿著灰色的西裝與淺灰色的襯衫,打著灰、黑相間的領帶,看起來就像一位電影明星般瀟灑,或至少是一名電影導演。他個子矮小,但身體壯實,肩膀寬闊;他的長相幾乎算得上英俊:明亮的深棕色眼睛,挺直的鼻子,高聳的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