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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龍!”我大叫著爬到唐龍跟前,緊緊抓住他滿是鮮血的雙手,褐紅色的血液散發出來的腥味讓我頓覺精神恍惚。
就在這時,一個異常巨大的訊號在我腦袋裡倏然蹦出。那一刻,我頓覺全身無力,兩腳癱軟,耳朵裡嗡嗡響著那句話:
訊號一到,性命不保!
這時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唐龍死了!
驀然間,我的心裡湧起無盡悲涼。往日裡見過的那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在我眼前不住閃現,我曾經是那麼麻木,那麼冷漠,彷彿世人的生死都與我無關。而唐龍也根本算不上我的朋友,平時只懂得算計我,讓我恨得牙根兒都疼,可為什麼,為什麼此刻我會為他而如此悲傷?
唐龍死了,是我連累了他,接下來會不會也該輪到我了?
“行了——玩夠了吧?”我淒涼的思緒被陳碧妍的話語生生打斷。她朝司機使了個眼色,高師傅便來到唐龍跟前,用手裡早已經準備好的膠帶將唐龍脖子上的傷口黏住。然後對準唐龍的肥嘴用力向裡面吹了幾口氣。
唐龍頓時抻長了脖子坐了起來,然後劇烈得咳出了嗓子裡的鮮血,接著便開始貪婪地呼吸起寶貴的空氣來。
我驚訝得看著眼前的一切,萬沒想到唐龍居然還能起死回生。
“周先生,請原諒我們的無禮!”陳碧妍面無表情地說,“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按照合同辦事的!但前提是,你們不要給我們惹麻煩,你知不知道你的同伴剛才差點害的我們全都丟掉了性命?”
我這才明白,原來害的我們從洞口摔下來的人就是唐龍,他自己摔了一跤,肥胖的身子不僅撞翻了眾人,還撞斷了繩子。
這時,姜瀾拎著匕首走到唐龍跟前,目露兇光:“死肥豬!我受夠了!再讓我聽到你囉嗦,你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懂嗎?”
唐龍嚇得直往後縮,不住地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裡,陳碧妍他們一直在忙著從那兩具死屍身上尋找線索。而我卻還沒有從剛才的突發事件中回過神來,只是望著滿手的鮮血發呆,而腦袋裡那個大大的訊號卻並沒有隨著唐龍的復活而立刻消失,而是持續了好幾分鐘後,才慢慢褪去。
看來,我真的是不僅僅能夠找到死人!先前丁得力的植物人父親,如今再加上死而復生的唐龍,更加讓我確信了這件事。不過,目前來看,就算能找到活人的話,他也必須是重傷垂危的才行!
突然,我眼睛一亮,腦子裡閃出一個更為匪夷所思的想法:那勳章上的訊號每逢半夜就會消失,會不會也和此事有關呢?試想一下,要是擁有勳章的那個人受了很嚴重的傷,快要死了,我就可以感覺到他的訊號,而一到深夜,他的傷勢好轉,脫離了死亡危險,我就完全感覺不到了?
如果真是這樣,難道說,陳碧妍的爺爺還活著?
可是,事實真的是如此嗎?真的有垂危的病人在半夜就能脫離危險的人嗎?即使有,真的會那麼準時嗎?
紛亂的思緒像海邊的沙子,塞滿了我的腦袋,阻塞了我的視聽。我使勁兒地搖了搖頭,想將這些討厭的“沙子”甩出去,可根本不起作用。雖然我理不出個頭緒,但不管怎麼說,只剩下不到400米了,我相信很快就該有個答案了!
逗留了短短十幾分鍾後,陳碧妍他們決定再次出發,看他們的表情似乎是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望著手裡的那枚舊勳章,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種不好的預感愈加強烈,牴觸的情緒也越來越濃。見我猶豫,陳碧妍自是開始好言勸慰,還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告訴我50萬一分都會不少。
其實我心裡清楚得很,就目前這情況,我若是反抗的話,肯定得不到好果子吃。相反,如果我老實配合,倒說不定真能相安無事且發一筆橫財。
於此,我便將手按在勳章上。此時腦子裡彈出的訊號已經非常強烈,而且帶有非常明顯的指向性,目的地就在咫尺。
我指了指巖洞深處,給他們指明瞭方向。
陳碧妍明顯異常興奮,她激動地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而就在那一刻,我的腦袋裡忽然像針扎一樣難受,先是頭疼,接著就是胃裡翻江倒海,情況居然和上次張隊握手後的感覺驚人的相似。
這一下驚得我差點沒摔倒,我趕緊用手使勁掐住疼痛的額頭,額頭上全是冷汗,汗水很快洇溼了手裡乾涸的血液,弄得黏黏糊糊,很不舒服。
“你怎麼了,周先生?”見我不對勁,陳碧妍關心地問,同時再度伸手欲扶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