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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誰也不是科學家了,連自己都變成了科學實驗中的資料,雖然這個實驗就是由我們發起和進行的。慢慢地,時間概念越來越模糊,我們的祖先已來到我們面前,過去的幾個世紀濃縮在一起,時間的原本面貌已不復存在。北歐海盜就在北大西洋的天際,哥倫布的船就跟在我們的後面。那些建造金字塔的人一下子成了喬治的祖父輩,至少他愈來愈為他的祖先而自豪,而原先他只把他們當做學校單調課程中的虛無飄渺的東西,與自己毫不相干。
“如果船尾還保得住,我很願意繼續坐這艘草船去遊歷一下巴拿馬運河,或是橫渡太平洋,”喬治開始做白日夢了,“如果我們這次實驗不成功,我要再建一艘草船,重來一回。顯而易見,我的祖先首先渡過了大西洋,至少是他們由西向東橫渡大西洋的。”
“這並不顯而易見啊,”我和聖地亞哥同他爭辯道,這讓喬治措手不及,“顯而易見的只是,他們要是嘗試了,就很可能做到了。紙莎草船非常適於航海。但是會造紙莎草船的不單是埃及人,古時候地中海沿岸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從美索不達米亞到大西洋沿海的摩洛哥,都使用這種草船。”
“要是我們不想效仿埃及水手的話,我們為什麼要模仿古埃及壁畫上的東西呢?”
“因為只有埃及人有當年的『插』圖,記錄了草船結構的全部細節。這都多虧了法老的信仰和沙漠的氣候,才使我們得知四五千年前的埃及社會風貌。”
我們有十六隻木箱用來墊著睡覺,在其中的一個箱子裡,裝滿了關於世界古老文明的書籍。在一本論述古代美索不達米亞的專著中,有一張在尼尼弗出土的一塊石板的照片,石板上的浮雕刻著戰時及和平時期在海上航行的紙莎草船。尼尼弗的廢墟位於內陸,距底格里斯河的出海口將近五百英里,離腓尼基的港口比布羅斯比較近,約有一百多英里。美索不達米亞的石匠、士兵和商人,同地中海和波斯灣都有接觸。這塊出土於尼尼弗的石板,現存於大英博物館,表明當時使用的草船分為兩種型別。其中的一種,是按埃及的設計捆起來的,船頭和船尾都向上翹起。這樣的船共有七艘,上面載滿了人,周圍的海浪就代表大海,因為浮雕的中央是一隻形象『逼』真的大螃蟹,四周還有許多魚正在水裡遊著。另一種是更大些的草船,兩排身著戎裝的武士,正忙著把水手趕下水去,有的水手正往水裡跳,有些已經在水裡開始遊了。還有幾艘草船正從海戰中撤退,船上留著鬍子的水手正謙卑地對著太陽祈禱。海景是一道筆直的海岸,還有兩座島嶼。島上蘆葦叢生,蘆葦叢中藏著另外三條紙莎草船。遠處島嶼旁,有許多弓箭手肩並肩跪在一條船上,準備戰鬥。而岸上和附近的島嶼卻是一派田園風光:一群群男人和女人坐在兩艘紙莎草船上,正在聊天,還做著手勢,十分友善。
這浮雕很說明問題。譬如,公海上的草船和岸邊的草船很相似。前者的船頭和船尾都尖尖地翹著,正如古代埃及和秘魯的船隻。而岸邊蘆葦叢中的草船,船尾卻又直又闊。它不能防禦後面打來的海浪,但要是拖上岸,每天把它豎起來晾乾,卻十分合適,如今新舊大陸還殘存著這種小型的蘆葦船。
正是因為有這塊尼尼弗出土的石板浮雕,以及古代埃及和秘魯的墓葬藝術,我們才知道那種大型的與我們草船設計相同的載人紙莎草船,以及小的獠牙型草船,都是小亞細亞、北非和南美文明古國的共同文化特徵。這些偉大的古代文明瓦解後,紙莎草船就從尼羅河流域消失了,然而尼尼弗浮雕描繪的那兩種紙草船卻一直沿襲至今,只是尺寸小了些。在如今的美索不達米亞、衣索比亞、撒哈拉沙漠地區、科孚群島?、撒丁群島?、大西洋東岸的摩洛哥以及大西洋西岸的墨西哥和秘魯,包括復活節島,都可以見到這兩種草船。以上這些地區可以分為兩個界限分明的地理區域:地中海古文明地區和美洲古文明地區。如今,我們七個人,再加一隻猴子和一隻鴨子,就坐在用非洲產的紙莎草建造的草船上,已經接近美洲的水域了。我們不禁要問:東半球的終點在哪裡?西半球的起點又在哪裡?兩大區域的分界線在哪裡呢?陸上的交通工具被海洋隔開了,但水上的交通工具卻無法隔開。我們可以在精緻的海床上界限分界線,但是卻無法界限船隻行駛的海面。因為,幾個星期以後,非洲海域的水跑到了美洲海域;同樣地,幾個小時以後,在非洲升起的太陽又再次在美洲升起。
人們發明航海技術已有幾千年,像我們這樣失去掌舵裝置,坐在原始的船上任由直布羅陀以南的洋流擺佈,難道是頭一回嗎?
埃及人喬治以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