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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世俗的朋友中間,他要求大家告訴他地圖上鉛筆畫的線是怎麼回事,和他吃的那頓豐富的大餐又有什麼關係。對阿布杜拉來說,地球是圓的,太陽不可能把地球上所有的地方都同時照亮,所以我們經常要校正鐘錶上的時間,這些他都能理解。卡洛有一塊自動錶,不用上發條,放在船上的箱子裡走上五個星期也沒問題,這一點他也能理解,因為“太陽”號一直在動,而且比陸地上的人走路要快多了。他不理解的是,我們每天都要在一張圖上標出我們的航行線路,而且那張圖上的大海被橫線豎線畫成一格一格的,而到目前為止,他都沒見過這些線,所以,今天我們說跨越了40度的經度線,他就想不明白了。諾曼這樣向他解釋,人們在假想中把陸地和大海分成許多方格,每個方格標上號碼,這樣一來,人們憑著號碼就能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啊哈,”阿布杜拉說,“陸地上的方格是靜止不動的,但是海洋上的方格卻會往西漂移,即使沒風也一樣。”
“要想像那些橫線和豎線是畫在海底的。”諾曼打斷了他的話。他接著解釋說,我們是從薩菲出發的,那裡是西經9度,今天我們越過了西經40度。與此同時,我們又向南航行了一段,從北緯32度一直到北緯15度,所以我們現在很靠近南方,就跟阿布杜拉當年在查德住的地方差不多。
於是,阿布杜拉自己也能在地圖上指出,非洲的最西點是達喀爾,在西經18度;巴西的最東點是累西腓,在西經36度。而我們現在處於西經40度的位置,就意味著我們已經駛過巴西的這一角,來到了美洲這一側的大西洋,這的確值得慶祝啊。
宴會在艙外繼續進行著。尤利爬上廚房的箱子蓋上面,以俄羅斯人的方式跺腳,又蹦又跳,動作幅度非常大,連草船都有些吃不消了。他嘴裡還唱著俄羅斯民歌,當他唱起《伏爾加船伕曲》的時候,大家都跟著唱了起來。這時,諾曼又跳上木箱,手裡拿著口琴,指揮我們合唱《在下面的山谷裡》和其他牧童歌曲。隨後,義大利人唱起了雄壯的《高山進行曲》,墨西哥人唱起了琅琅上口的革命歌曲,挪威人唱的是歡快的出海號子,而埃及人一面跳著肚皮舞,一面嘴裡還發出非洲特『色』的嗚嗚聲。不過,還是查德人得了冠軍,因為阿布杜拉表演的時候十分投入,這個中非人站在箱子上,擊鼓一樣敲打著罐底,以一望無際的大海為背景,唱著節奏鮮明的叢林曲調,這是多麼奇妙的對比!
值班的人則仍然定時跳到船尾去檢視一下羅盤。我們向正西航行,海風恰好是從我們的背後吹來,每天平均速度仍有五十至六十海里。在經過非洲沿海的維德角群島之後的六天裡,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只能靠那兩根補了又補的舵槳來控制下垂的船尾部分。到了這兒,海浪倒頗為合作了,我們就和四周的大海達成了暫時的協議。只要我們讓海浪尾隨著我們,還可以時不時地衝到艙壁上,大海就推著海浪和我們一起飛速地向西前進。卡洛和其他幾個人,看著那高高翹起的船尾孤零零地佇立在船尾的海水中,心裡都默默地難受。我們的草船曾經是高傲的金鳥,現在前頭伸著天鵝的頸子,可後面卻拖著癩蛤蟆的尾巴,我們看了,真覺得丟臉。不過,在今天這樣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裡,我們只得守在天鵝的頸部和身體旁,不去想後面的癩蛤蟆。
夕陽西下的時候,我們已經用卡洛的炊具組成了一支管絃樂隊。“太陽”號的吱嘎聲此時十分輕柔,我們就用自己的樂器聲把它淹沒了。卡洛已經夠不到櫥櫃了,他就用俄羅斯干麵包和蜂蜜把我們打發了。這麵包吃起來比最精緻的蛋糕還要好吃,不過它又黑又硬,跟煤塊差不多。我吃了好幾塊,突然啪的一聲,我惟一殘存的齒冠牙就飛了出來。我坐在那兒用舌尖在牙床上的小窟窿裡『舔』來『舔』去,覺得十分懊喪。
“糟糕的『共產』主義麵包!”諾曼議論了一句,特地斜眼瞟了一下我們的俄國船醫。
尤利彎腰拾起那顆牙齒,仔細看了看。
“糟糕的資本主義牙醫!”他迂迴地反擊道。
我們笑聲不停,唱著歌,演奏著音樂,宴會一直進行到太陽神從草船的眼皮底下落入大海。草船本身就是因太陽神而得名。這輝煌的天體似乎也在誘『惑』著我們向西去,一直向西。太陽向西的永恆運動,一定對真正的太陽崇拜者產生過巨大的誘『惑』。海天相接之處,落日餘暉如王冠般熠熠生輝,世間哪有皇冠能與之匹敵!這熱帶的海洋像是要與北極光爭輝:先是泛起耀眼的金光,然後變得血紅,又依次變為橙『色』、青『色』和紫『色』,最後才變成黑『色』。這時,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