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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頭去角的牛吼叫著,成千頭驢、山羊和駱駝發出各種叫聲,附和著鐵匠有節奏地捶擊匕首、矛頭的丁當聲。這時,一群引人注目的黑人離開了混『亂』的集市,朝湖邊走去。他們趕著牲口,邊吆喝邊用鞭子抽打,其中大部分是長著又大又彎尖角的非洲牛。到了湖邊,他們脫下衣服,把所有的物品打成包裹,頂在頭上,跟在牛群后面遊向彼岸。跟歐洲人不同,他們大都對血吸蟲病產生了抗體,儘管這種病確實給湖畔的居民帶來了災難,奪去了許多生命。
那些跟在牛後面游泳的人們用一種形如獠牙的漂浮物託著身體,有的像是一種輕木筏,有的又像是用紙莎草做成的,跟我在秘魯和復活節島所看到的完全一樣。不一會兒,我們便只能看到遠處黑黑的腦袋,和頂上高高的衣物,那漂浮物的頂端還在水面上翹著。前面則是許多長著長角的牛頭,在水中起伏撲騰,向對面一座狹長的島嶼游去。阿布杜拉解釋說,這是一家布杜馬人,剛在集市上買了牛,現在要把牛帶回他們居住的島上去。白『色』的沙灘和零星的棕櫚樹表明這是一座固定於海底的島嶼。而另外兩座島嶼開滿了迎風搖曳的紙莎草花,島上沒有沙地,正慢慢向遠方漂去。
我們『蕩』舟前進。透過阿布杜拉做翻譯,我們從奧瑪那裡獲知,許多布杜馬家庭居住在浮島上。奧瑪和穆薩就出生在這樣的島嶼上,而且穆薩現在還住在一座浮島上。他剛剛帶著一些魚來到博爾。湖中有大量的魚,最大的甚至比人還要大。湖中還生存著鱷魚和河馬,但數量很少。牛和其它牲畜跟著主人在浮島上到處漂移。奈及利亞的關卡經常面臨著這樣的問題:如果一家布杜馬人帶著牲口和其他財產從查德共和國漂了過來,可是他們又沒有什麼護照,而且他們又沒有離開自己的家園,那如何辦?布杜馬家庭如果要把牲口帶到另一個島上放牧,他們通常會游過去。如果他們想捕魚,或過寬闊的湖面去遙遠的彼岸,他們就會用到紙莎草船。在博爾,我們聽說有些紙莎草船大得足以裝下四十噸貨物,甚至更多。穆薩也說,他曾幫忙建造過一艘大“卡代”,能將八十頭牛運過湖去。還有一艘容納了足足兩百個人。這種船想造多大,就能造多大。
有關“卡代”載重的各種描述聽起來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但當我和穆薩、奧瑪、阿布杜拉全都跳上我們那艘倉促建成的小船時,我開始相信之前聽到的一切。小船太窄,坐下時就跟騎在上面一樣。我們四人站在一起,身子還有點擺晃,而這紙莎草船竟沒有一絲彎折或搖晃的跡象。遠看一片碧藍的湖水其實並不清澈,我可不想掉進這滿是蟲子的渾湯裡。尤其在這片紙莎草叢裡就更是危險,因為蟲子寄生的螺類就趴在草葉上。我們的兩位造船師開始交換位置,他們來回搖晃著,從我們身邊擠過去,同時用手攬住我們,以防我們掉下水去。不論他們怎麼折騰,小船始終保持平穩,高高地浮在水面上,就像一艘充足了氣的小遊艇。在靠近一座大島的蘆葦叢中,我們發現了一艘已近腐爛的舊紙莎草船,大部分已沒入水面。船上的繩索大都已經腐朽,但當我小心翼翼地登上去時,船身還能承載我的重量。這船有多舊?奧瑪說有一年了,但他也拿不準。不管怎樣,這船已經很有些時日了,但它仍漂浮在湖面上。
我們整整一天都乘船穿行在美麗的紙莎草島之間。其餘人跟在我們後面,他們乘坐的是停泊在那幾只獨木舟旁的一艘較大的“卡代”。但沒過一會兒,我們四艘紙莎草船就靠在一起了。我們撒下漁網,一種名叫“卡比泰納”的大魚在我們身旁跳躍。夜幕降臨。我們在紙莎草船上的第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我們三個歐洲人一起站在客房外,抬頭仰望,天幕上繁星點點。其他人都是距離此處較近的旅客,早已在地板上入睡了。我們在回來之前去了美國和平隊隊員比爾?哈里塞居住的小屋子。他是個年輕的單身漢,他的屋子裡吊著一隻汽油筒,裝著一隻自制的噴頭。比爾讓我們用這個噴淋,好好地衝洗了一番。比爾這樣的人實在難得,他獨自駕車在沙漠中穿行,為宗教戰爭做出了顯著的貢獻。他在條件極其惡劣的地方打井引水,在那些井水汩汩流出的村落,再沒有一個穆斯林覺得有必要殺戮基督徒。如今他到處打井,無論是在黑人區還是阿拉伯人區。
經過一場“洗禮”,我們如獲新生一般。在鑽進悶熱的公共客房之前,我們在外面站了一會,最後呼吸了幾口清新空氣。我們本來很想在外邊『露』宿,但由於沙漠在夜間經常有毒蛇出沒,我們只好作罷。
這是一個炎熱的夜晚,沒有月亮,四周一片漆黑。閃爍的星星彷彿在講述一個個冒險和浪漫的故事。只有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