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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榕抬起頭,很認真的盯著面前的老人,一絲不苟的答道。
他知道,老人是在擔心他會和那些為人齒冷的修行人中的敗類一樣,利用不為大多人所知的法術和神通,去做那些下流、欺詐和勒索他人錢財的事情。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方榕,我”聞聲心頭一寬的韓遠山神情動容的使勁點著頭,還想繼續說話,卻被站起身來的方榕打斷了:“老人家,當年你救我的時候,我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現在多餘的話咱們也都不用說了。我看我還是早點動身籌錢吧,你老就等著我的好訊息便是了。”
“也不用這麼急啊方榕,你還是多住兩天再走吧。”聞聲趕緊要下地的韓遠山急急道。
“老人家,不用下來,不用下來,你還是多注意身體吧。要辦這件事我還得回去準備一下,就不多住了。以後等事情辦成了,咱們相聚的時日還少得了嗎?我走了。”方榕說著話,不等韓遠山下地出門相送,便笑嘻嘻地自己開了院門走了。
“可是方榕,我怎麼還是從你的背影裡面能感覺到那麼濃重得血腥和寂寥呢?你究竟要怎麼去籌到這麼多錢?”就站在自己的小院內,韓遠山透過眼中的朦朧霧氣,盯著方榕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裡遠去,喃喃的自語道。
一出韓家寨,方榕慢慢的回頭望向在漆黑的夜幕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燈火的寨子。此時的韓家寨在山風夜色中顯得分外靜謐和安詳。
輕呼了一口長氣,方榕就在自己眸子中閃過的那一抹決然裡,開動腳步飛快的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和夜色之間。
黎明時分,打扮和在聊城迥然不同的方榕出現在省城的機場,行色匆匆的他並沒有注意到身邊那些不時的拿著早報瞪大了眼睛猛瞧的過客。那上面正在連篇報道著昨夜發生在省城的那場車禍,報道著警方連夜對省城治安的清理。
此刻,充斥在他心頭的,是他自己又厭惡又倍感刺激的那種血腥和渴望。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聊城這三年多的平靜生活,並沒遏制住體內的它對自己的侵襲,反而,可能變得更強烈了。
“啪!”隨著心愛的小紫砂壺在雪白的牆壁上變成粉碎落地,充盈在羅發榮心頭的勃然怒氣也像什麼被東西抽空了一般的離他而去。
頹然的就那麼一屁股坐在零亂的地板上,鬱悶不過的他竟就那麼毫不顧忌的號啕大哭了起來。
完了!什麼都完了,錢沒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今也捲走最後的一點財產跑了。就連這間曾經給自己帶來無限榮耀的大屋,再過兩天也就要變成銀行的了。自己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意思?
再也不用顧忌什麼的他就那麼癱坐在地板上,大聲的哭著,想著,想要去死的誘惑變得越來越強了。
這在他,還是這四十多年的人生裡是第一次。以前儘管也曾破產過,也曾落魄和被周圍的親朋好友背棄過,可他都咬著牙重新站直了。
可是這一次,不管他有多麼強韌的神經和毅力,他都知道自己完蛋了。儘管因為一貫的謹慎,他相信自己還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可是一個像他這樣的人,一個過慣了奢華的生活,習慣了被人們前呼後擁的出入各種大小場合的人,一旦完全失去了自己可以憑藉的勢力和財富,變成一個圈內所有人口中的笑談,變成一個一貧如洗的窮光蛋,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難不成還要他像十幾年前一樣,去街頭和那些混混們一樣討生活,受別人的白眼嗎?
何況就算他還有這個念頭,他眼下的這把年紀也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舉動了。
越哭,他就覺得自己活著越沒意思,越想,他就越後悔自己這次妄然一搏的衝動,到了後來,在已經沒有了聲音的哭泣裡,他慢慢從懷裡摸出一把槍,對上了自己的太陽穴。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扣扳機,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和事便都和自己沒了任何關係,包括近來如同噩夢般纏繞著自己的壓力和屈辱。
“羅頭,這是在幹什麼?”就在他閉上眼睛,一咬牙猛扣扳機的前一瞬間,一股讓他根本來不及,也根本不可能反抗的大力從他手中奪過了他的槍,隨即這才聽到讓他的心瞬間便狂跳了起來的聲音。
面前,一個身著黑色西服套裝的微胖漢子嘴角斜叼著一根菸,手裡隨意翻轉著奪來的手槍,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哭成一塌糊塗的自己。
“小方,是你?”他近乎哭泣般的聲音裡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外和驚喜,這一瞬間,沸騰在他心頭的,已經不再是無奈的死意,而是生死邊緣上忽然來了救星的狂喜和莫名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