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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彤影尚未服禮就已經是出了名的浪子,服禮之後京畿但凡有點名氣的秦樓楚館、歌臺舞榭都留下過她的足跡,若要討人歡心還真沒有人比她更有法子。不過半天時間就讓洛西城的拘束盡消,而兩人之間那方在別人身上恐怕一輩子都不能釋懷的過往也輕易的煙消雲散。兩人說說笑笑,從西城從軍開始,先是一些沒營養的你過得怎樣我過得怎樣,慢慢的也就說到鶴舞一戰和圍困潮陽。
其實,洛西城也不是不知道對方在套他的話,但是襄南之事中隱患重重,他自己本就有許多想法恨不得有一個可靠的人能為之分憂,所以這兩個人到底誰套誰的話也很難說。說到潮陽解圍,昭彤影目光閃爍嘆息著誇獎他和水影膽才兼備,西城搖著頭笑道:“這個受不起,這是王傅的膽略,日照的功勞。”
“日照?”
“是啊,這都是日照的功勞至於什麼功勞,不需西城詳述了吧?”
昭彤影微微一笑:“原來與少朝‘密謀’的是日照,這孩子——”
西城一挑眉:“書記,這密謀二字可不能亂說哦。一沒信物二無憑證,潮陽圍得水洩不通,想要密謀也無從下手,是不是?”
“西城啊西城——”她微微搖頭,嘆息著叫了兩遍眼前人的名字,終究還是沒有將一句話說出口。洛西城何嘗不知道她想說什麼,頭微微一擰,旋即笑道:“日照真是智勇雙全,若非在襄南親眼看到,真不敢相信。”
“他做一個宮侍實在是可惜了。”
“可是他心甘情願。”洛西城微微笑著:“照王傅的地位,日照想要脫離宮侍的地位不過舉手之勞。只要王傅一句話,提他做晉王府的宮侍長,從此就能進階。只不過,一旦進了階就是朝廷的官員,去往駐留都要聽春官署調遣,而做一個宮侍,只要聽一個人的命令,生生死死跟隨一個人”
“只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多情總被無情傷。”
“也或許,情到濃處情轉薄。”
昭彤影暗歎一聲和陷入情網的人談話還真困難,目光與眼前人一接,但見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彷彿在說:“得了吧,書記您也不是多情人。”忍不住苦笑起來,但聽洛西城道:“日照也是討人喜歡的一個,在丹霞還有人要迎娶他過門。”
一口水險些噴出來,好不容易嚥下去結果嗆咳不止,西城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含笑道:“連書記也會吃驚?”
“後來呢?”
“好像王傅是允了的。至於結果日照今日還伴在自己的主子身邊。那日,日照問我,像他這樣的宮侍若是有人願意迎娶是不是該好好珍惜,我說是的”
那日在丹霞官署後院,日照叫住了仍在養病中出來曬太陽的洛西城,問了他那樣一句話。他毫不猶豫的回答:“是的!”日照忽然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道:“人人都這樣說呢。一個宮侍,從小在宮裡長大,除了伺候主人什麼都不會,像我這樣的原本就是家裡遭災逃荒活不下去才被賣掉,連祖籍哪裡都忘乾淨了,日後老了出宮連投靠的地方都沒有。從古到今,多少像我這樣的宮侍,在宮裡衣食不愁,年輕漂亮的時候還能錦衣玉食的被人寵著,到了年長出宮沒多少積蓄,沒人收留,餓死街頭的也不在少數。打從我當上宮侍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若想一輩子衣食無憂就要攀上一個能娶你過門的主子。現下有主子念舊情要收我,還要大紅花轎問名下聘,對宮侍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不,夢都不曾這麼美好——可是,我還是不願意。這兩天我問了許多人,人人都說好,都說應該去,可每問一次,我就越發的知道自己是不願意的。”他站在海棠樹下,風過處,枝頭積雪紛紛落,他手扶枯枝喃喃道:“您肯定也要說將來我會後悔的,可將來的事誰知道呢?我要是走了,不用將來,立刻就會後悔。”
一簇雪落在領子上,水順著衣領滲進去,冷得他一抖也就清醒過來,頓時臉上飛紅,向著洛西城深深鞠躬後快步離去。
想到這裡洛西城抬起頭來望定昭彤影,緩緩道:“這些天來,我常常想,當年我若是有日照一半的決心,或許就不一樣了。”
到了這個時候昭彤影終於知道洛西城來訪的真正目的,而這個認知讓她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慶幸自己心胸寬廣呢,還是該哀嘆自己實在是倒黴。一個人落到要替自己的昔日所愛之人去爭取“情敵”的心,所能有的大概也就是這種心情了吧。
她第一次見到洛西城的時候剛剛升任殿下書記,已經在瓊林夜宴上結識了年輕的文書官水影,又在西城家的宴會中遇到了和水影同科進階的洛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