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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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歸討厭,後來優優還是去了xx處,結清了自己的工資。給她結賬的老李她也認識,曾代表領導來醫院看過周月兩次,老李雖然沒讓優優費什麼口舌就把欠她的工資統統結清,但言語表情之間,只是公事公辦的漠然。因為最後的這個月還不足半個月,所以按實際天數只給了優優三百元,結清之前那人還負責任地打電話問了醫院,看優優是否還欠著醫院的伙食費住宿費之類的錢,問完了,才把那三百元一張一張地,交給優優清點。
那三百元,是新票子,捏起來還嘎嘎作響呢,一張一張數到優優的手心裡,數得優優兩隻眼睛都溼了。好像她的那些愛,那些幸福,那些幾乎觸控到了的幻想,全部化作了這幾張半紅不紅的票子,數完了,也就完了。
錢就是這麼一種東西,可以把人間的一切,全都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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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完了賬,優優問給她錢的老李,知道周月的老家在哪兒嗎?老李說不知道,周月不是我們這兒的人,他是實習的。你找他有事嗎,是不是你有什麼東西還在他那裡?
優優愣了好一會兒,才不得不遺憾地搖搖頭。她想:要是她真有什麼東西還在周月那裡就好了。
但在優優回到醫院後,在她回到地下室那間宿舍收拾行李時,卻發現周月還有一件東西忘在了她這裡,這就是那件仙泉體校的運動衫。她看著那件半舊的紅衫發了會呆,然後仔仔細細疊起來,藏進自己的提包裡。
她提著這隻提包,走出公安醫院的大門,走上夏日的街頭,就像寒冬時節她剛到北京一樣,提包裡除了一些零碎用品,除了那件紅色短衫,就只有幾件從家裡穿來的毛衣毛褲,這就是優優的全部行裝,全部財產。
這時的北京,每一條街上,都蒸發著頭伏的酷暑。優優此時最大的心情,就是給大姐打個電話。她不是想找大姐哭訴委屈,只是想聽聽大姐的聲音,只想聽聽大姐說上兩句關心的話,讓自己確信千里之外,她還有家。但她在一家郵局撥通電話的時候,眼裡還是掉了眼淚,她告訴大姐她的工作已經結束,但她目前暫不回家,她想在北京再呆一陣,看能否找到合適的工作。大姐如她所盼的那樣說了好些關切的話,問她身體病沒病,問她現在住在哪兒她也問大姐病沒病,家裡好不好,火鍋店開沒開,以及諸如此類的大姐說店還沒開呢,也開不起來了。欠了一堆錢還不知怎麼還,趕這時候肚裡又懷了小孩子,我本想把孩子打了去,可你姐夫又不同意。優優驚喜得差點跳起來:什麼,大姐你懷小寶寶了?什麼時候懷上的,什麼時候能生呢,好不容易懷上幹嗎要打了去?姐夫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大姐在電話那頭嘆口氣:現在不是你們同意不同意,是醫生說我身體弱,得保胎,可保胎的藥又貴得嚇死人優優說:貴就貴,我有錢,我馬上把錢寄回去。
放了大姐的電話,優優就在這家郵局,把錢寄回家裡。這三個月零十天她一共掙了三千整,除了飯費住宿費和外出時的乘車費(特別是帶周月去武警體工隊那一次,光車費就花了一百多),還有一點點洗漱用品費,天熱了還買了兩件薄衣服總共花了一千多。加上她從仙泉帶出來的錢,手上還剩兩千五。她寄了一千八百給家裡,自己還剩七百元。她在郵局營業員的指點下填了寄款單,填好後心裡洋溢著滿足感,她從小到大都是花大姐的錢,後來也花過姐夫的錢。現在她自己可以掙錢了,這是她第一次,在經濟上,為自己的親人做貢獻。
寄完錢,她心裡輕鬆快樂了些。於是就在這間郵局裡,又打了個電話到仙泉,這回是打給仙泉體校的拳擊館,接通後說找洪教練。優優本來想,周月跟他姑姑出了院,去向何方八成會告訴洪教練。可電話那邊說洪教練去北京了沒回來,他住北京哪裡也不清楚。優優只好快快從電話亭裡走出來。
那天晚上優優花二十元住了一間小旅館,花五塊錢在旁邊的飯館裡吃了一碗炸醬麵。晚上睡覺前又把那件紅色運動衫拿出來,攤在床上仔細看。那一夜她就把那件運動衫貼肉穿在自己身上,如此想象著與周月相擁而眠。
那一夜優優果然做了好夢,夢中的情景非常逼真,清晨醒後優優發覺,那個夢簡直就像她和周月在醫院裡互相為伴的紀實電影——他們一起聊天,一起散步,一起遊戲,他們真的就像一對相依為命的恩愛戀人。她照顧他,也愛他;他順從她,也依賴她。每一個清晨,每一個午後,每一個黃昏,周月都屬於她。那是病中的周月,夢中的周月,她的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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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夢的結尾不夠理想,問題同樣出在太過紀實,它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