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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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吃完飯,看完“新聞聯播”後便出了門。我打了輛車往優優住的旅館去。我很想親眼看看優優住的那地方,然後約上她找個酒吧坐一坐,跟她隨便什麼聊一會兒,然後再給她一點錢。從優優現在的狀況看,給點錢也許比什麼都實惠。
旅館那條街我是去過一次的,那次是打計程車送優優,當時只是送到門口沒進去,但路線還是記憶猶新的。我依然是乘計程車,很順利地找到了目的地,找到了那個一面之交的破門臉,我順著骯髒的臺階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走到地層的深處才見到一個服務員,問她丁優住在幾號房,服務員搖頭說她不清楚。旁邊恰有一位過路者,主動插話說優優剛剛回來又剛剛出去了。我問她去哪兒了?插話的說是接了一個電話出去的。我又沿著原路往上走,回到地面時心情有些悵悵的。站在路邊發了會兒愣,抬手叫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後我告訴司機拉我回家去,車子起步後我突然看見優優了。
優優和一個年輕的男人在一起,他們站在街角的一處暗影裡。優優正和那個男孩神情激動地說著話,那男孩則默然低頭不言語。從那男孩清秀無力的外形上,我猜出那大概就是凌信誠。這位製藥公司的少東家,站在一個餐廳的後門口,那門口有個凌亂不堪的垃圾站,與凌信誠那身講究的皮上衣,彼此非常不協調。
計程車就從他們不遠的路口開過去,他們誰也沒有看到我。這個偶然的相遇給我的驚訝很特殊,我想不出是什麼事讓他倆這麼晚了還能在一起,還要鬼鬼祟祟躲在路口的暗影裡。他們說話的姿勢和臉上的表情都很神秘,那表情讓人猜不透,讓人忍不住地疑惑和好奇。
那天晚上我沒有再去優優的小旅館,也沒有繼續寫小說。我坐在我家那間狹小的書房裡,一直髮愣到半夜。我下意識地把電腦裡的稿子開啟來看,那篇半成的小說忽快忽慢地滾動著,優優、周月、凌信誠,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不規則地跳出來。
我一直以為他們早就活靈活現在我心裡,就連那位從未謀面的拳擊手,也都是音容猶在呼之欲出的。時至今夜我才發覺自己離他們還很遙遠,他們的面目全都忽遠忽近看不清。
第二天上午我沒再給優優打電話,我直接問了查號臺,然後把電話打到了信誠公司去。我接通了信誠公司的總裁辦,自稱是凌信誠大學裡的王老師,說要和信誠談談學歷的事。我留了自己的手機號,請秘書儘快轉告他。
我沒想到那秘書的工作效率這麼快,不到五分鐘就有電話打進來。電話裡的聲音如我想象很年輕,還帶了些氣虛骨軟的病模樣,他問:“喂,您是王老師嗎?”未及報名我已確定他是誰。
我說:“不是。”
他說:“哦,對不起那我打錯了。”
我說:“你沒打錯,是我要找你的。”
他說:“你是誰?”
我說:“我姓海,我是優優的一個好朋友。”
“好朋友?”電話裡的聲音顯然有些意外了,但還假裝鎮定著,“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關於優優的一些事,你想聽聽嗎?”
電話那邊一下沒了聲,像被一隻大手扼住喉嚨了。半天才透出一口氣:“優優的什麼事?”
“能和你見個面嗎?”我把口氣盡量放輕鬆,儘量減少對方的警戒心,對方也許正是受這口吻的麻痺,猶豫剎那竟一口答應。
“啊,當然能。”
凌信誠答應前雖然稍見遲疑,但接下來好像比我還要著急,“您說在哪兒見面呢”,是現在嗎?“
他的急切反而令我反應遲鈍,我沒想到這個約見如此順利,匆忙中我約他到東華門去。東華門離我住的地方非常之近,離信誠公司也不算太遠。那兒有一個賣西餐的飯店,靠窗能坐看那條古老的筒河,紫禁城暗紅的牆郭也能隔河相見。
我們靠窗坐下時已經日當正午,我提議要不要一塊兒吃頓午飯,凌信誠抬腕看看手錶,猶豫一下表示同意。
於是我們先點菜,我點了一份蘑菇湯和一份烤牛排,凌信誠點了同樣的湯和一份素沙拉。他衝我靦腆地笑了一下,說:“我胃不太好,吃的不多。”
他說這話時我才得以仔細端詳他的表情相貌,才發覺優優的描繪相當確切。凌信誠的確生得非常瘦弱,卻有一張女人般細緻清秀的嫩臉。他的聲音幼稚之外也略略有些脂粉味道,我心想如若相比那位打拳的周月,優優一定不愛他這型別。
菜點完了,開始說話。
凌信誠率先開口,幾分試探,幾分疑惑:“您是優優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