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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長得好不好?”
“不好。”狂馬一點猶豫沒有,刺刀見紅,我覺得這個老大具備幹諮詢的潛質。
“唱得好不好?”
“歌詞好。”
“什麼路數?”
“朋客。”
朋客,我懂,就是反叛和暴力。如果主唱相貌俗麗,樂隊髒兮兮,加上兇殺、色情、反叛和暴力,一定牛逼。曾國藩說“花未全開月半圓”最好,所以不絕對牛逼也有不絕對牛逼的好處,所以推掉晚上雜事,直奔經貿大學南門外那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酒吧。
其音樂
阿飛站在臺上,我踮著腳尖,超越一片人頭,望見。身材小小的一個姑娘,穿了個小花棉襖,紅的,上面繡著小花。阿飛雙手大力掐摟著一個大號話筒,彷彿一個大號的花心筒,阿飛大聲尖叫,我對音樂一竅不通,感覺聲音嘹亮而扭曲,彷彿處女叫床,痛並快樂著。
我從小就對音樂一竅不通。我小學時候的恩師是個老右派,會拉手風琴,會吹口哨,小分頭上頭油,風流倜儻,到四、五十幾歲還有豔遇。我看見過他的胳膊內側,用口紅寫的薛濤小楷“勸君早還家,綠窗人似花”,不知道是哪個文學女流氓的手筆。我的恩師總是擔心我的功夫難以行走江湖,“射、御、禮、樂、書、數”,除了“書、數”尚佳,心術不正,四肢無力,五音不全,還不會騎腳踏車。
“所以你要學音樂,唱歌、跳舞。你總不能見到姑娘就說‘我愛你’,但是你可以大大方方唱‘我愛你中華’,每唱到‘中華’的時候就用眼睛掃她。再長大些,你總不能見到姑娘就說這是我給你寫的詩歌和散文,但是你可以大大方方請她跳一支高尚的青年交誼舞。”
經過包括我哥我姐等眾多高手的調教,我還是五音不全,四肢無力,而且更加心術不正。我還是見到漂亮女生就結巴,除了問天氣和道路,一句整話都說不出。更可怕的是,幾乎在我眼裡,所有姑娘,只要常洗臉常笑,都是漂亮的,所以我長期以來,就是個結巴,只能在四百字一張的稿紙上恣肆汪洋。
阿飛唱完,招呼來自泡網的歌迷群眾,找了一家小館,問老闆有沒有啤酒和很大的折扣。儘管阿飛咋咋呼呼,要選單,安排座位,辱罵老闆,但是我看得出來,她應該是個極端內向的人,是我的同類。
第一次和網上的人物見面,我看了看周圍落座的十幾個人,有的真精神,有的真寒磣,恍惚之間,我們沒有坐在三環路邊的小館,而是《西遊記》裡的山洞:精神的是妖精,寒磣的是妖怪。我一邊吃一邊琢磨阿飛的音樂,我擔心阿飛的音樂不好紅。不成調,不上口,就很難進“錢櫃”厚厚的歌本。我不懂,我是外行。
一個文學女青年(或是文學女前輩)見沒有人陪她喝大酒,於是大聲叫著:“喝酒不是這樣的。喝酒不是這樣的。”沒過多久,自己就把自己灌醉了,死活不讓別人送她回家,自己打了一個“夏利”,開門的時候,差點一把拉掉車門。
經過這麼多年,我恩師沒有算到的是,這個世界上會存在這麼多文學女青年和文學女流氓,我四肢無力,五音不全,但是還能湊合混個吃喝。或許我對阿飛音樂的擔心也是多餘。
其文字
由於四肢無力,五音不全,我對文字要求嚴格。文字是紅燒肉,文字是漢白玉,文字是普洱茶,文字是女兒紅。文字沒有什麼了不起,所有常用的字都在《新華字典》裡有,但是這麼多可能的排列組合,有些人想也不想就能抓到最舒服的,有些怎麼抓都抓不到癢處。
阿飛送我兩本書《小龍房間裡的魚》和《阿飛姑娘的雙重生活》,我在裡面找到紅燒肉,漢白玉,普洱茶,女兒紅。更精確的感覺是彷彿吃重慶辣子雞,辣椒多,雞肉少。但是,不顧體統,筷子亂撥,找到一塊雞肉,實在是香。總比張愛玲好,全是雞肉,很少辣椒,太多的機鋒感覺擁擠,感覺作者註定紅顏薄命。
挑幾塊雞肉出來:
比如在《為什麼要在冬天唱歌》:“我和貝司打了。他不知說了句什麼,我說你媽逼,他說你媽逼。我拖著吉他撲了上去,被他在頭上打了一記。我哭了起來,很大聲。眼淚掉在地上。我沒想到眼淚這麼巨大,大得讓我充滿了好奇。最後我抬頭嫣然一笑:你打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你老婆。”“我不想表演,我只想蜷縮起來,唱歌。”
比如在《搖滾歌手的非搖滾生活》“終於快畢業了,小時候撿垃圾的習慣終於得到了報應,我做的課題是環境工程固廢組的,叫‘中國城市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