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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還是說“段蟲龍,我不喜歡你媽,”又說,“也不喜歡你弟弟。”見他眼圈一紅,我又氣起來,說,“那是你弟弟的親媽你的後媽吧?她活像那些悲慘故事裡的刻薄後孃,對你那麼狠!”想到我雖然至今臀傷未愈,但畢竟曾推了那歹毒後孃一跤,頓時更不覺捱打冤苦了。
我的同桌搖搖頭,說:“那是我的親孃,我弟弟的後孃。”
第二十一章
段志高見我爸端詳那兩隻東西又說:“娘說我這同學心地善良像只小白兔;進門救我時,猛得像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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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骨碌翻身坐起又疼得人叫一聲趴下,拼命側了頭,張口結舌看段志高。他蹲下來對著我,輕輕說:“我孃的心地,比童話裡的仙女還要善良。”就有兩行清淚,很快從他眼裡流下來,他立即扯衣袖擦乾。
原來段家兄弟並非同父亦非同母。志高志強的父親都姓段,都是腳伕,各自靠根扁擔挑起一個家。
志高出世那年,他爹在挑貨途中染了霍亂,活活屙死。
半年後志強出生了,他媽卻死於難產。於是相熟的腳伕朋友們便湊了桌酒,讓志高的娘和志強他爹又拜了迴天地,合成一家人
“我對親爹一點印象也沒有。家窮,他連照片都沒照過一張。”段志高說。“後爹說當腳伕,苦累都不在乎,在乎的是好像名字都當沒了:客人手一舉,喚聲‘扁擔!’腳伕就要應得滿臉笑容;熟人見面打招呼,親熱些,加個姓,喊聲張扁擔或劉扁擔什麼的。這些扁擔們,就算各人心頭難過慚愧丟了自家父母起的名字,偏又怪不得誰。爹說段家祖祖輩的男人,不是當長工就是當腳伕;到爹手裡,他發誓要硬逼我們跳出這個圈圈,說只有把書讀好,人才可以成器,說他絕對不允許他兩個兒子將來也被人喚成兩根扁擔。”段志高告訴我,再窮,他的爹孃也從沒讓兒子們拖欠過哪一次書本費,而且總設法讓兒子穿得乾淨整齊上學去。
兩年前,爹從坡頂失腳滾下,當即身亡。娘攥著那根扁擔哭得氣結,大病一場至今都身體不好。本來娘每日給煤店挑煤往客人家送,病後,再難以堅持。鄰居們就幫忙找來些糊火柴盒等事,以維持孤兒寡母的生計。
爹雖沒了,爹立的規矩卻不曾改變:哥兒倆放學後,都把老師發下的作業本翻給娘驗看。全對了,就吃飯,飯後做好當日功課糊一陣火柴盒就睡覺;倘作業稍錯一點,必受責打。
弟弟自小房弱,以前爹爹在時,娘就捨不得認真體罰,爹爹就親自動手。爹爹死了,從此,當孃的對小兒更是不加打罵。她對大兒說:“長兄若父,你以後該盡當爹的責任了。”於是,只要有好點的飲食衣著,志高必堅決讓給他的幼弟;志強功課略有差池,藤條必鞭在哥哥屁股上。
我突然記起段志高那些蓋了他媽指印的請假條,就搞不明白她怎麼幾年來都能督察兒子學業?志高說:“我娘知道老師批作業打勾叉,對了才打勾。如果老師打了叉,她就要打屁股。我們告訴娘,老師批毛筆字時,寫得好的那才畫紅圈。娘把沒被畫圈的毛筆字自然算成打過叉了。娘雖是沒讀過書,心可靈哩!”
我從未聽見過人間有這種故事,直難過,胸膛憋著憋著漲,又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段志高看了我,輕輕說:“其實,我娘吃的苦比誰都多。每次打完我,她都自己傷心掉淚,娘從不說,我和弟弟都知道。我也知道,娘打我時,弟弟心中比我還難受”我再聽不下去,突然側身坐起,摟了段志高的頭哇哇大哭,見爸爸敲我房門進來濃眉緊鎖,我就拼命忍住哭聲,抽抽泣泣對他說:“爸,我明知有淚也不該輕易流,但我但我實在是到了傷心處啦!”說完就抱著自己的頭,又大哭起來。
段志高立起叫聲”伯伯好”,又將個蒸得清香淡淡的玉米皮圓盒兒揭開,給我爸看那面兔面虎,說:“我娘做的。娘手可巧啦!娘叫我送給鍾麗絲,說她像兔也像虎。”說了就笑起來。
我就嚇一跳,止住哭,心想。怕是我將他娘一跤跌得糊塗了!我像匹馬,害群馬,幹嘛要蒸只兔兒蒸只虎呢?
段志高見我爸端詳那兩隻東西,又說:“娘說我這同學心地善良像只小白兔;進門救我時,猛得像只老虎。”
我將腮幫子咬得快抽筋了,也不知那天怎麼搞的,淚水多得流也流不完。
段志高就把個信封雙手遞給我爸,說:“鍾伯伯,這是伯母星期天送到我家的錢。娘讓我代她謝謝你們。”
我爸說;“好孩子,這錢還是請你媽媽收下。我和你鍾伯母決定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