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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機鈴聲總是讓人感覺到輕快悅耳,而趙怡婷手機的鈴聲卻讓人莫明其妙的起雞皮疙瘩,似乎被一根看不到的線拴住了心臟,隨著它的節奏振動。
鈴聲的音量很小,卻清晰地傳入我的耳膜。音樂是人類的共同語言,是心靈的交流。但這首鈴聲,卻讓我有種窒息得說不出話來的壓抑感,很不舒服。我突然想到了被稱為“魔鬼邀請書”的著名殺人樂曲《死亡星期五》。聽說,這首全球禁忌的魔曲先後讓一百多人自殺,幾乎沒有人願意承受它所帶來的憂鬱情緒。可是,《死亡星期五》畢竟只是傳說,而趙怡婷手機裡傳來的詭異鈴聲卻是這麼真實可信地湧入我耳膜。我的腦海裡開始呈現一些奇異的場景:飢餓的小孩、染上瘟疫的屍體、墓碑上懸掛的白布條、奄奄一息的病人、撕咬屍體的野狗、蒼老枯瘦的老人、支離破碎的白骨這哪裡是悅耳的音樂,分明是一個死去的幽靈對你述說生活中的種種痛苦,層層疊疊地籠罩在你心靈上,壓得你透不過氣來。絕望、憂鬱、痛苦、迷惘、煩躁,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充滿你的每個神經末梢。
我對音樂並沒有太深的研究,但我能感覺到那首詭異鈴聲帶來的心靈震撼。那種對苦難的承受、對死亡的平和、對傷感的偏執,似乎一直在引誘我的靈魂。連我都有這種可怕的感覺,離手機更近、聽得更清的趙怡婷更別說了。何況,趙怡婷正處於失戀中,一顆心本來就脆弱不堪,所承受的壓抑更深。
我捂住耳朵,往後退了幾步,減小詭異鈴聲對我的影響。回首四顧,周蕊蕊、張語萱兩個人臉色陰晴不定,都有些魂不守舍。
我大叫,關掉手機!趙怡婷置若罔聞,似乎根本就沒聽到我的叫聲,兩行淚水奪眶而出,緩緩滑落。看來,她的心緒已經被那詭異鈴聲徹底俘虜,完全聽不到其它的聲音了。
那時,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一個箭步衝上去,劈手奪過她的手機扔出去。手機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摔到了牆壁上,鈴聲隨即戛然而止。
趙怡婷這才回過神來,怔怔地望著我,又回過頭望了望摔在地上的手機,輕輕地嘆息著,走過去撿起手機,一聲不響地走進房間裡休息。
麻將,自然是打不成了。每個人,各懷心事,低頭不語。小別墅裡的氣氛顯得沉重起來,一個個都彷彿是被別人看穿把戲的騙子,臉色死灰,情緒低落。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都坐在那裡,緘默無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尖銳刺耳,彷彿被凌遲處死的犯人般,充滿了恐懼,依稀是趙怡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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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很快就中斷了。是的,不是停止,而是中斷,完全沒有餘音,彷彿在尖叫中突然被割斷了喉嚨。
張語萱驚魂未定地望著我們,身子蜷縮成一團,情不自禁的顫慄著。周蕊蕊比她好些,雖然臉色依然蒼白,眼神依然迷惘,但還是弱弱地叫了聲:“趙怡婷,你沒事吧!”
沒聽到趙怡婷的回答。三個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面面相覷,各自從對方眼中發現驚慌的情緒,空氣也顯得沉重起來。
似乎過了十幾秒鐘,卻又似乎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傻坐在這裡等待,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長吸一口氣,猛然站起來,硬著頭皮走到了趙怡婷房間門口,伸手敲門,問:“趙怡婷,我是戴曉夢,發生了什麼事?”
房間裡很靜,只聽到細微的悉悉索索聲音,倒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更像是老鼠爬動的聲音。儘管心中直打鼓,我還是輕輕地推開了門。
然後,我看到了趙怡婷。她蹲在房間離門最遠的角落裡,兩隻手捂住自己的嘴,驚恐地望著我。悉悉索索聲音就是她靠在牆角上顫抖發出來的。此時的她,彷彿《沉默的羔羊》裡那隻待宰的小羔羊,讓人看著心酸。
我迅速掃視這個房間,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窗戶是關閉著的,床鋪整潔乾淨,十幾平方米的小房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地方能躲藏的。如果說,真要尋找異常的話,趙怡婷的手機正躺在地板上,幽幽地發著熒光。
“你沒事吧。”我再次掃視這個房間,確定房間裡沒有其它令人恐懼的東西,這才慢慢地走到趙怡婷面前,伸出手,去拉她。
趙怡婷的手很冷,整個身體彷彿在打擺子,哆嗦個不停。她的嘴唇,神經質般地念念有詞,湊近了,才聽出她一直在嘮叨著一個字:“鬼鬼”
本來,我就夠緊張的了,看到趙怡婷這模樣,心裡也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總覺得腦後有股陰風,兩腿都有點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