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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驚愕地看著李憂塵:“你不會做?”
李憂塵有些尷尬:“不是不會,只是怎麼說呢,我還沒做過這種手術,國內也沒有這種先例。”
蘇雅哭笑不得:“敢情說了半天,全是紙上談兵啊!我還想讓你來操刀的呢!”
李憂塵抱歉地笑了笑:“你還是先去陪陪你妹妹吧,我觀察一下她的病情,再做打算。”
蘇雅打電話給蘇志鵬,告訴他蘇舒醒了,蘇志鵬緘默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對於這種結果,蘇雅早有心理準備,本來也沒指望蘇志鵬的態度會有什麼改變。畢竟,蘇舒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和他沒有血肉之情。
蘇舒身體還是很虛弱,喝了點流質的食物,沒多久就沉沉睡過去。黑夜的帷幕拉下來了,醫院裡的喧譁聲漸漸遠去。
蘇雅沒有離去,一直坐在床頭陪蘇舒。她喜歡看著蘇舒的臉,喜歡聽著蘇舒的呼吸聲,喜歡感受她脈搏的跳動。親情,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情,可以讓她的心境澄清到純粹的寧靜中,這在失去信仰的時代尤其顯得珍貴。
蘇雅相信,月亮的潮汐能影響人的情緒,人到了晚上會比白天更加多愁善感。“明月幾時有”、“海上生明月”、“舉杯邀明月”,對著明月吟詩作賦的文豪留下許多千古名篇。蘇雅自己就有深刻的體會。白天,她彷彿一個驕傲自信的女王,光彩奪目,在喧囂的塵世中游刃有餘,但到了晚上,她就成了一個孤獨憂鬱的小乞丐,一貧如洗,在心靈的宮殿中搖搖欲墜。她想念媽媽,想念妹妹,想念小龍,想念小時候的爸爸。在蘇雅的印象中,那些漫長的夜晚彷彿一個個巨大的黑色棺材,牢牢地封鎖住她,吞噬了她生命裡所有的愛。
佛說:怨憎、恩愛,此二法由愛興,由愛生,由愛成,由愛起。當學除其愛,不令使生。佛又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可是,如果沒有愛,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蘇雅只想做一個幸福快樂的小女人,如果說人生不過是大夢一場,不過是大醉一場,不過是痴心一場,她也情願夢在其中、醉在其中、痴在其中,永不醒來。
現在,總算過去了,她找到了妹妹。儘管,妹妹有著這樣那樣的疾病,也許是她一生的負擔,但她仍然很開心,開心得難以用語言表達。
深夜,蘇雅坐在床頭,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卻被一陣揪心的疼痛驚醒。
又是心痛?
蘇雅記得,上次心痛的時候,正是蘇舒從學校寢室摔下來的時候。難道,蘇舒又出意外了?
蘇雅抬頭,去看蘇舒,卻看到病床上是空的。
蘇舒不見了!
蘇雅大驚失色,彷彿突然間一腳踏空,發瘋般在床上摸索,始終沒摸到蘇舒的身體。正心驚膽戰六神無主,卻聽到一陣低微的呻吟聲。
是蘇舒的呻吟聲!
蘇雅急忙拉亮病房的燈,這才看到蘇舒正躺病床另一側的角落裡,雙手抱頭,彷彿蝦米般蜷縮著身體,痛苦地呻吟,似乎在叫疼。
蘇雅疾步走過去,扶起蘇舒。沒想到,蘇舒卻掙脫了她的手,力氣大得驚人,似乎不想讓別人碰到她的身體。
“妹妹,你怎麼了?”
“痛”蘇舒痛苦地閉上眼睛。
蘇雅心都碎了:“妹妹,堅強點,沒事的,忍一下,我叫醫師來!”
蘇雅拉開房門大叫,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醫院裡遠遠迴響。很快,李憂塵帶著幾個護士匆匆跑進病房。
此時,蘇舒已經痛得受不了,躺在地上用頭撞牆,蘇雅搶上前去想抓住她,被她絆到了腿,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頭重重地撞到地板上,眼冒金星,頭昏腦漲。而蘇舒卻一個勁地用手捶打自己的頭。
蘇雅眼淚都急出來了,死死地抓住妹妹的手,將妹妹擁入懷中:“妹妹,別這樣”
護士們一起上前,強行抓住蘇舒,將她抬到病床上。在李憂塵和護士的幫助下,蘇舒服下了幾片止疼藥。
喝了一點水後,蘇舒的臉色稍微好了些,似乎止疼藥發揮了功效。可好景不長,李憂塵正要離去時,蘇舒又開始掙扎著叫疼,反應比剛才還要強烈。
蘇雅拉著李憂塵問:“怎麼會這樣?止疼藥怎麼會無效?”
李憂塵苦笑道:“我想,你妹妹的頭疼不單單是物理傷害造成,可能摻雜了她的幻覺。這有點像‘幻肢痛’,被做過截肢手術的人,經常會感覺到不存在的肢體的疼痛,其本質都是源自身體被過度傷害產生的幻覺。這種頭疼,不是靠吃止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