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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槍?什麼槍,氣槍,打鳥的,行啊,別管是打什麼的,是武器就行。
操場沒消停地熱鬧了一天。這裡來一卡車武器,那裡也來一卡車武器。也搞不清楚誰有槍沒槍,看來雙方都有了槍,恐怕還有手榴彈。武器搬完了之後又來了人,得茶和吳坤兩個人的眼睛都紅了,兩個人的面孔都鐵青了。他們不再聽得進別人的意見,只想著如何進行較量。不同的是吳坤凡事先行一步,藤帽鐵棍一到,就立刻發放下去,槍和手榴彈先讓人保管著。而得茶他們這一派的武器一到,他就親自點數,放進臨時倉庫,他以從來也沒有過的嚴峻說:“都給我記住,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動武。”沒有人反對他的意見,但每個人心裡想的不完全一致。得茶掂掂自己的分量,他吃不准他能不能駕馭這些已經被武裝起來的人。
可以說這是他從來也沒有面臨過的嚴峻形勢,他知道這是吳坤的一著險棋,他們彼此之間太知根底了。吳坤瞭解他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被動的,他還了解他憎恨暴力,可是他吳坤卻是那種與天與地與人奮鬥都其樂無窮的人,他早已不滿足每天對著大喇叭互相對罵的局勢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在散佈我的謠言,整我的黑材料,你們讓我吃不下飯,我還能讓你們睡得著覺?拉來這一車的鐵棍,是威脅,也是一種可能性。這就像美國製造了原子彈一樣,必須擺在那裡讓人們膽戰心寒。好吧,我現在看你成得茶怎麼辦?他透過他那頂樓辦公室的窗子,看著對面,杭得茶的窗子。
得茶正在這時候踱向視窗,他走到窗前,下意識地拉開窗簾,幾乎憑本能地抬起頭來——他相信對手就在眼前。
他們的目光隔著大操場相擊了。隔著窗子,兩人都只露出上半身,他們一言不發,唯一有區別的是嗜茶如命的得茶手中依然還捧著一杯茶。他們在怒目而視中沉默地較量。
李平水那十萬火急的電話正是這時候打來的,他緊急呼籲道:“怎麼你們還沒有出來嗎寧我們這裡已經抗不住了,這幫暴徒已經扣押了我們倉庫的保衛人員,正在威脅我們,說再不把東西交出來就要往倉庫裡衝呢!”
得茶一邊擦著一下子不知從哪裡來的汗,一邊也對著話筒叫:“你看清楚了嗎,真是來搶武器的?”
“我看到我那個混賬老婆了呢,她衝在最前面,媽拉個巴子,我真恨不得拿起槍來崩了她,這臭婊子養的!”
不到萬分危急的地步,李平水哪裡會罵出這樣的髒話。得茶高聲提醒他:“國家有令,搶劫軍用倉庫,可以用軍法處置!”
“抗得茶你是不是還沒睡醒,今日天下還有什麼王法?有王法還敢衝部隊嗎?我們上頭有令不準開槍,你懂嗎?倉庫裡有一百萬發子彈,一萬多顆手榴彈,一千多件槍械,四十多萬軍用物資,要是被他們搶去後果不堪設想。上頭讓我們死守,又不讓我們開槍,他媽的屬毛灰的上頭不讓我們動,說軍隊一動,天下就大亂,死的人就更多。你懂嗎?現在只有一條路,就盼著你們來救我們一把了。杭得茶你要是不來你就是見死不救的王八蛋!”
那頭電話重重擱下,杭得茶生出來到現在也沒有被人家那麼王八蛋王八蛋地罵過。但杭得茶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去。他知道,只要他一動,吳坤就會動,而吳坤一動,就會流血,就會死人。這是不可逾越的界線——他的手上決不能沾有血跡。兩害相衡取其輕,李平水罵他,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不願意看到李平水不安的樣子,便換了一個話題,問:“我是第一次來這裡,都說劉莊景色好,沒想到這裡也有茶。”
李平水臉色也輕鬆了一些,說:“那還是前幾年毛主席讓我們警衛員種的。那時候不是困難嗎?我們還養豬呢。毛主席和我們一起還摘過這裡的茶。“說到這裡,他的表情就不免自豪。
杭得茶看他的樣子,笑笑說:“怪不得迎霜崇拜你,你還有些資本可誇。”
“她說我什麼啦?我好久沒見到這小姑娘了。”李平水真的有些興奮起來,他喜歡這個小姑娘,和她很有天談。
“她跟我嚴肅地談了一次,說我沒有救你,沒有站在你這一派上,是錯誤的。她還說你心請不好,我更應該支援你。你看,她才幾歲,還知道你心情不好,她是堅定的李平水派,對你的立場很堅定嘛。“
他們總算露出了一點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李平水又被杭得茶的話觸到了痛處。是的,他心清不好,很不好,他不知道他的生活中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因為這場革命而亂套了。
李平水和翁採茶感情很不好。開始他還當她是天生脾氣暴烈,可能神經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