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過十一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巨宏奇,你要講一點兒良心,說,是誰指使你提拔的趙明亮?!”
“你不要逼我,快戴上面罩!”巨宏奇扯著頭上的防護罩,要讓給曲江河,他已經看到,對方的眼睛已經腫脹起來。
“你說!到底誰指使你提拔了趙明亮?!”
“我說了,就沒辦法在這個圈子裡混了,就算是我吧。”巨宏奇囁嚅著。
“你給我說!”曲江河劇烈地搖撼著巨宏奇,他的臉上已血跡斑斑,叮滿了野蜂,嘴已經木訥,渾身不住地打顫。看得出,他是在拼盡最後一點兒氣力。
“你不能啊,江河!”巨宏奇被眼前曲江河這種自殺式舉動驚呆了,他終於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這名字使曲江河大吃一驚,他一把抹去了滿臉血跡,踉踉蹌蹌撿起了地上的獵槍,突然挺身而起,向著那群野蜂歇斯底里地咒罵著。隨著噗噗連發的霰彈,野蜂頓時四散開去,他一頭扎進了車裡,關閉了車門。巨宏奇清楚地聽到了車內大哭的聲音,這聲音撕心裂肺,在人跡罕至的樹林裡傳了很遠。
兩人重新上車的時候,換了巨宏奇開車,因為滿面中毒的曲江河已經看不清路徑了。毒蜂的作用已經在他的體內蔓延,他四肢癱軟地靠在後座上,手裡仍攥著小型錄音機。
“宏奇,惡病還得狠藥,我這是迫不得已,下手狠了點兒,你得理解我。”
“是我巨宏奇對不起你。害你吃了這麼大苦,你這是拿命來救一個罪人,我不配你救。我遠沒有你想得那樣乾淨,我既然說了,也就不想活了”
“你他媽的少放閒屁,聽我的,你還有救。一定要挺住,回去自首立功還不晚,我會派人24小時保護你。”曲江河在顛簸中逐漸昏迷了過去。
巨宏奇心急火燎,掛擋提速,不想車行迷失了方向。他看著前方像是一片淺沼,幾隻鶴鳥剛才還站在露出的土丘上,看見汽車駛來,拍著翅膀飛走了。等車輪進去的時候,巨宏奇才明白,這是一大片深不可測的泥沼,車輪正迅速陷入,而且越加速,車輪下陷越快。
眼看大悍馬面臨滅頂之災,巨宏奇手足無措,慌忙推著身後的曲江河。
曲江河醒了,吃力地從麻木的口唇中,迸出模糊的喊聲:“右打方向,向水深的地方走,挺住,不要慌,握緊把加大馬力衝過去!”
那臺悍馬向下一拱頭,前後加力,積蓄了全部力量,猛然一躍,竟然擺脫了泥沼,輪子劈開水面,像一臺水陸兩棲坦克似的,呼隆隆踏上了堅實的山石。
巨宏奇加速開到市區,按照曲江河指定的人民醫院,迅速推入急診室救治。這一夜,他一直陪護到天亮。一大早,他匆匆離去,為的是參加嚴鴿通知的會議。
48
這天一大早,嚴鴿和整頓治理工作組所在的金島政府招待所就門庭若市,擠滿了前來反映問題的群眾。
因為工作組還正在開會,區政府信訪局的幾個幹部也在門口大石獅子邊上做著幾個老上訪戶的工作。石獅子一邊立著一個醒目的鐵皮舉報箱。梅雪從門口出來正要開鎖取件,不料身後的群眾頃刻之間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道,你是省裡來的吧,我們要向你反映揭發問題。梅雪扭過頭看,只見群眾中有揹著行李捲的,有牽著孩子的,還有嘴裡正啃著幹饃、拿著礦泉水的,人多是老人和婦女。有幾部小四輪拖拉機就停在牆邊,輪胎和車身上滿是黃色泥漿,一看便知是從老遠的山路上趕來的。不知是誰小聲猜測著打聽,這是不是嚴局長。不提防一個老太太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一下子跪在梅雪腳下嚎啕大哭起來。
“青天大老爺可來了,俺們就要冤死了,嚴局長,快救救俺這一家人吧。”
“快起來大媽,我不是嚴局長,你們有什麼情況先向接待室反映,由他們向我們轉遞。”梅雪上前扶老太太,不防被對方摟住了腿,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後邊的人們便像潮水一樣推開保安奪門而入,頃刻之間擠滿了招待所的前廳和樓梯過道。
嚴鴿正和區長巨宏奇主持公檢法等部門開會,研究連日來群眾來訪的接待工作,確定了十起典型上訪案件,按各部門的職能任務作出明確分工,要求落實專人限期彙報結果。公檢法三長領了任務走後,巨宏奇從檔案袋中拿出一本沉甸甸的精裝書放在了桌子上,那是一本《金島史志》。細心的嚴鴿發現,對方的手指腫脹,有幾處出血點。
“嚴局長,這是你讓我找的縣誌,知古鑑今嘛,還是很有價值的。”巨宏奇俯身開啟其中摺頁的一章,用手指著給嚴鴿看。嚴鴿注意到被紅筆幽處,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