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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似乎又進了一間屋子。等去掉了頭套,他才注意到這是一處招待所的標準套房。室內有兩個陌生的民警正在打量著他,看來不像是本地警察,警階也不高。這時,從套間裡走出的警察他卻相當熟悉,是馬曉廬。他的心緒稍微安定了,因為他聽說過,馬曉廬和卓越曾是警院同學,關係還不一般,肯定對他會有所關照。
原來,由於這些天對柯松山的審訊陷入了僵局,他拒不承認赫連山被炸致死案和自己有關,但咬子臨死前提供的那段錄音卻是千真萬確的。為避免放虎歸山,薛馳請示嚴鴿決定對他使用測謊訊問,為創造環境和氣氛,特地改換了審訊場所。
馬曉廬很快向他宣佈監視居住的決定,要求他不準與外界聯絡,不準耍花招離開房間,要服從兩個民警的管理,老實交代自己的問題。
“馬助理的教導我一定牢記,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提出來合適不合適。”柯松山邊說邊看身邊的兩個民警。馬曉廬使了個眼色,兩民警就到隔壁的套房裡去了。
“馬助理,我要面見你們市局的嚴局長,有大事兒向她反映,你能不能給我捎個話兒?”
“噢,你先跟我說,我看價值大小才能報告。”
“這可是塌天的事,能叫這金島和滄海幾十個人進監獄,連你的老同學卓越我都沒敢說。”
“柯松山你賣什麼關子,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和公安局談交易?”
“俺要立功贖罪,要知道這個案子要舉報出來,就得有一批人腦袋搬家——我不知道你有多大權力,能不能惹過他們。昨天在電視上看了你們的女局長救了那麼多孩子,我才下的決心。這檔子事兒只有不怕死的領導才能查得清楚,眼下,我只信她一個人。”
馬曉廬靜靜地聽,表面上不以為然,只是用右手食指在褲袋裡的微型錄音機上輕輕按了一下。
“你得馬上轉告嚴局長,我只能當面告訴她,可功勞得記在你的賬上,就是透過你給我交代政策,我才舉報的。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咋這麼囉嗦,說吧。”馬曉廬顯得有些不耐煩。
“叫那兩個警察到我家去,取一個手提箱子,裡邊有我的衣物,還得讓我和卓越通通話,因為我是他的線人。”
馬曉廬點頭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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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被關在看守所的5號監室,號內大多是瀆職犯罪的嫌疑人。他深知這是看守所所長沈作善的一片苦心,這些人不會因為他是警察而刁難他,送來的飯也讓他先吃,讓他睡在離廁所很遠的地方,這使他的自尊在這裡多少得到了些恢復。
凌晨二點鐘他就醒了,想起年邁的父母,想著梅雪,他把毛巾蒙在眼睛上,任淚水順著眼角和鬂發一滴滴地落在枕頭上。
卓越小時家境不好,父母節衣縮食供他上學,調皮貪玩的他屁股上沒少挨父親佈滿老繭的巴掌。村子裡沒有上學的風氣,小夥伴們高中畢業就在家長的勸導下輟學了。父母卻硬挺著腰讓他讀完高中,為了他的學業,父親汗流浹背外出打工,母親在家種了四畝旱地,兩畝多稻田,養了七頭豬、兩隻羊。為了省錢,父母在收穫季節從沒有請過麥客割麥,村中別的人家陸續蓋了樓房,唯獨卓家還是幾十年前的土坯房。父母經常掛在嘴邊上的話就是:只要孩子爭氣,我們就是把頭蒸成包子扣也認了。當他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省警察學院那天,父親一口氣在家放了幾十串鞭炮,卓越由此也在村子成了公眾人物,被稱為幾十年才出的一個武舉人,大喇叭連著廣播了一個星期,就連他上學的費用也是村委會決定老少爺們兒湊的份子。卓越以後當了派出所長、刑警隊長,更成了村裡人引以自豪的談資,簡直把他說成了傳奇英雄。可他們如今假若聽到了自己涉嫌貪汙罪被關押,究竟會怎麼看自己,父母在村中還能不能抬得起頭呢。
與此同時,他更加思念梅雪。昨天晚上他無意間聽號房內的電臺廣播,在聽眾點播欄目中,有一個自稱叫雪梅的女孩子給她的男友點歌。說她的男友最近因病住院,是位警察,她想祝他早日康復,點一首《送戰友》獻給他。那深沉的旋律伴隨著他半寐半醒,直至黎明。
睡不著,他索性爬起來,在放風口洗了入號後第一次的澡,用桶裡的熱水往盆裡倒,把水往身上撩,再用香皂打在毛巾上往身上擦,最後用水衝去香皂,衝著衝著淚水又禁不住湧了出來。
記得那次和梅雪執行任務,路上下了大雨,他把衣服罩在三輪摩托車的偏鬥上給梅雪擋雨,自己光著膀子被濺起的泥漿攪成了一隻泥猴子。在梅雪的宿舍,是她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