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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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後。
廠長吳天成,五十上下,個兒不高,精瘦精瘦的,毫無山東大漢的氣宇,但他雙眼射出的光,讓人見了不寒而慄。此時,他板著臉,目光四下一掃,然後落在張忠的身上,冷冷地問:“這個小夥子叫什麼名字?”老李頭忙上前答道:“這是我們車間的工人,叫張忠。”“老李啊,你這勞動紀律是怎麼抓的?車間裡嘻嘻哈哈,瞎胡鬧麼!還像個國有大企業的樣子嗎?這樣的害群之馬一定要嚴肅處理!王主任,這個工人立即下崗!”王永康連忙點頭哈腰說:“好,我這就去辦手續。”說罷,屁顛顛地跟在吳廠長後面出了車間。
三位領導走了,剛才還喜笑顏開的張忠,此刻就像劈頭澆了一桶涼水,被這從天而降的厄運打懵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沒醒過神來。
模仿廠長說了幾句話就讓下崗,張忠說什麼也想不通。下午全車間的工友們圍著老李頭,一起給張忠說情,說小張平時工作踏實肯幹,不就是午休時開了個玩笑麼,吳廠長也太小題大作了。一夥人七嘴八舌,把本來對此事就憋了一肚子氣的老李頭逼急了,衝大家吼道:“你們都給我嚷什麼呀?是我叫他下崗的嗎?”他顫抖著手指著張忠說,“張忠你小子也太大膽了,別人誰不好學,單單學廠長,你這不是找死嗎?現在挽救的辦法只有一條,你立馬寫一份深刻的檢查,找吳廠長賠禮道歉,嘴要甜一點,好聽的話多說一點,興許還有挽回的餘地,只要吳廠長一鬆口,我就豁上這張老臉去保你。”
張忠回到家,一夜沒睡,寫了一份十頁長的檢查,先把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然後表示要痛改前非,脫胎換骨。第二天早上,張忠拿著檢查,來到厂部大樓,忐忑不安地走進吳天成的辦公室。吳天成一見張忠,臉立馬拉了二尺長。張忠努力在臉上擠出悔恨交加的表情,低聲下氣地說:“吳廠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次過錯吧。我這個人,就是平時愛開個玩笑,愛出個洋相,嘻嘻哈哈慣了,其實我對您是非常尊重的,不信您可以問一問我們車間的李書記”“好了,好了,”吳天成打斷張忠的話說,“你不要扯這些了,改革人事制度是企業發展的方向,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我們廠有這麼多下崗工人,又不是你一個人,你有什麼想不通的?”接著,他再也不聽張忠苦苦哀求,不耐煩地揮揮手,說:“我這裡很忙,沒有時間跟你�嗦,你趕快回去吧,到市勞動再就業中心報個名,別在這兒胡攪蠻纏了,你說到天開了也沒用,快走快走。”說著就昂首邁步,出門走了。張忠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面,見吳天成走遠了,又不甘心地轉身進了廠長室,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他想不能走,走了可就徹底告別金城煉油廠了。
坐了一會兒,寫字檯上的電話響起來,他不敢接,可那電話催命似的響個不停,聽得叫人心煩意亂。張忠終於坐不住了,起身拿起了電話。“喂,吳廠長嗎?”張忠不敢出聲,電話那邊連續不斷地問著:“喂,喂,你是吳廠長嗎?”張忠聽出對方是青海口音。也叫鬼使神差,這時他那喜好模仿的天性不知怎麼忽然發作了,他用吳天成的山東口音回答道:“我是吳天成,你是哪位?”“吳廠長,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我是馬生海呀,我想問一問,那筆款子你怎麼還沒給我匯過來呀?”“哪筆款子?”“就是那兩車原油的款子唄。”張忠知道金城煉油廠加工的原油是從新疆、青海幾個油田用火車運過來的。所以他隨口回答:“這事你找財務科嘛。”“吳廠長,你怎麼打起官腔來了?這筆款子怎麼能找財務科?你的那筆錢,我可是照你的吩咐匯到你外甥的賬上了,不信你可以到銀行查一查,咱們打交道這麼多年了,我老馬可是守信用的”張忠聽得一頭霧水,心裡犯起嘀咕:買原油的款子不找財務科找誰?一筆什麼錢,還要匯到廠長外甥的賬上?就在這時,張忠聽到走廊那一頭傳來腳步聲,他靈機一動,壓低了聲音,說:“我現在很忙,等一會兒我給你打過去。”說完就掛了電話,並看了電話上來電顯示出來的手機號碼,他默默地記下了。
吳天成推門進來,看見張忠,臉一板:“你怎麼還沒有走?”“吳廠長,您聽我解釋一下,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讓我重新做人”“我沒工夫聽你說廢話,你趕快走吧,哎,剛才我怎麼聽見你在我辦公室裡說話?”“是的,是的,”張忠又開始發揮他即興表演的天賦,“我看這牆上的條幅,書法特別漂亮,就讀了讀上面的字,”說著,就拿腔作調地念了起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吳天成發火了,手指著張忠的鼻子吼道:“你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你給我出去,趕快回家念你的詩去,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