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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慌,朋友。”
“五十秒,”迪耶戈說。
這叫雷伯抽搐起來,要不是有兩個人扶著他,他準會摔倒在地上。
“別慌,朋友。”
“一分鐘,”迪耶戈說。
又過了二十五秒後,雷伯睜開了眼睛,看得出他還想展出笑容,那雙清澈的灰色眼睛首先尋找迪耶戈,然後才看威爾遜。
“好!”威爾遜尖聲叫道。
他們把他扶起來,架著他直奔早已開著門等在那裡的救護車,司機坐在方向盤後面擔架等物全部準備著。一名護理人員想阻止迪耶戈上救護車,不料那個阿根廷人競用一支科爾特自動手槍的槍管抵著他的腹部。
“要是他在咱們到那兒之前死去,朋友,咱們都得死。Muy pronto, por favor。(注:西班牙語,請快一點。)”
在那輛救護車上,他們沒有采取任何麻醉手段,就用一把刀子切除了所有壞死的肉,從左手的虎口往上,透過整個腕部,幾乎一直到肘部,切去將近三十厘米長長的一條,最壞的地方有五厘米寬。進刀的深度在五毫米左右,血相對來說流得比較少。
後來,韋科的醫生們對迪耶戈說,他們那種屠夫式的蠻幹根本不管用。“但偏偏有那麼一些瘋子以此為榮,把他們的傷疤看作驕傲,在這方面,你的這位朋友大概可以創造某種紀錄。”
當然,不管怎樣,雷伯沒有因此而死去。
王臣 —— 9
公雞中的戰鬥機 at 2007…8…20 15:13:16
喬治·塔拉斯確信,如果以為在韋科事件以及迪耶戈·哈斯拒絕參與的其他一些事件中,雷伯·克立姆羅德實際上是自尋滅亡,那是荒謬的。
“失去了唯一為他所愛的女人,他彷彿掉進了地獄。他痛不欲生,於是乎地跑遍整個世界,動不動就向奪走了他的夏眠的死神挑戰——把雷伯想象成這樣一個人,自然頗有浪漫主義色彩。”
“然而,那是在用常人的尺度衡量一個非同尋常的人。”
“他是古往今來地球上最有錢的人。六十年代中期,他就擁有並親自掌管一份價值七十至八十億美元的財產,在那時候,這相當於甚至超過了路德維希和蓋梯兩家財產的總和。可是,在這方向他還遠遠沒有到達自己的顛峰。”
“不。要說有什麼浪漫主義的話,那也是在別處,而且是在一個完全不同的水準上。他與響尾蛇的這場對抗,對於他的整個生活方式具有典型意義。這無非是一段趣聞。要理解這一點,只消回憶一下一九四七年他與迪耶戈·哈斯初次相遇到分手的情形那時候,他一頭鑽進世界上最大、最神秘和最危險的叢林,活著從那裡出來的希望是微乎其微的。如果這還不足以說明他是怎樣一個人,不妨再回憶一下,他是怎樣白手起家發的財;可是在擁有不可思議的巨大財富的同時,他卻隱姓埋名,一直到最後。”
“衡量雷伯·克立姆羅德這個人,必須用比所有這一切大得多的尺度。透過他最後那件驚天動地的壯舉,我對這一點看得更清楚了”
一九六四年九月,弗朗西斯科·桑塔納來到紐約。這是他第一次和大衛·塞梯尼亞茲見面,大衛·塞梯尼亞茲也只聽說過他的名字。桑塔納的兩個助手比他先到,他們是分別來的,互相之間並不認識,各人都以為自己是在單獨執行一項秘密使命,很明顯,桑塔納對自己的下屬同樣也在使用雷伯·克立姆羅德十分珍視的嚴密隔離制度。
這個墨西哥人自己不願到東五十八銜塞梯尼亞茲的事務所去。一天早晨,他打了一個電話,用事先約好的暗語講明自己的身份並且用流利的、委實無懈可擊的英語很有禮貌地問,能不能勞塞梯尼亞茲大駕到他下榻的旅館來一次。
在這之前,塞梯尼亞茲從神秘的傑思羅給他送來的一份報告中已經瞭解到桑塔納的全部情況,特別是瞭解到桑塔納在雷伯的幹部隊伍裡地位越來越高。桑塔納的班子做過大量工作,使克立姆羅德一些新的大規模擴張計劃得以實現。塞梯尼亞茲感到好奇,所以他爽快地同意了。再說,他並不經常有機會離開事務所到別處洽談工作。
“我對於你瞭解得極少,”桑塔納說,“僅限於雷伯告訴我的;而他只是說,我應該把一切都向你彙報,毫無保留。我能提個問題嗎?”
“你隨時都可以提問題,”塞梯尼亞茲回答說,心裡著實覺得有趣。雷伯的使者(不論地位高低)在向他吐露秘密之前表現出猶豫,這已經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