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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機生意,自己也落得一文不名。戈麥斯·多利維拉當時在他的外甥家裡棲身。一九七○年四月,他家的房屋門前出現了第一批印策安人。他們不過二十來人;沒有任何舉動,只是站在那裡,保持絕對的安靜。這些印第安人不分晝夜,輪班站在那裡,以確保這種不可思議的佇立監守萬元一失。

接著,他們的人數開始慢慢地增加,不久達到了一百人。警方曾兩次出面干預,不許他們呆在那裡,人群乖乖地聽憑警察把他們關押起來。但是,他們一走,立刻又有另一批印第安人來接替他們。戈麥斯企圖甩掉地們,每次都沒有成功。末了,他躲到離里約熱內盧將近一千公里的庫裡蒂巴以南的一個村子裡,而印策安人始終緊隨不捨,所需的各種費用對於他們顯然不成問題。

最後,戈麥斯·多利維拉往嘴裡開了一槍,自殺身亡。那些印第安人這才退兵收場。

公雞中的戰鬥機 at 2007…8…20 15:15:38

裝一條木腿的海龜 —— 5

一九六九年是具有決定意義的一年,這樣說有好幾條理由。

首先,雷伯·克立姆羅德在這一年裡以自己的名義買下個企業。

這個訊息太驚人了。塞梯尼亞茲得悉此事,簡直目瞪口呆。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說。“你是說,你平生第一次成了某個企業的正式業主?”

“也可以這麼說,”雷伯答道。

他和塞梯尼亞茲一起在秘魯共和國路一家烤肉店吃了午飯。主菜是一大塊牛排,用巴西人的話說“烤得不太熟”,那意思就是很嫩很嫩的。到吃甜食的時候,雷伯提出一個出人意外的建議。

雷伯說:“要是你不在意的話,我們換個地方去用甜食和咖啡。”

他帶著這位紐約客人走過兩條街,來到伊拉里奧戈韋亞。在一家糕點鋪前,塞梯尼亞茲的心差點兒停止了跳動。只見招牌上用十種文字赫然寫著:“雷伯食品店——維也納與蒂羅爾特色糕點”。

店堂內顧客盈門,但有一張桌子空著,顯然是特意留著的。雷伯漫不經心地拿起糕點品種的單子,但並不朝它瞥一眼。“你想吃點兒什麼?Apfelstrudel怎麼樣?這是蘋果千層酥。或者Milchrahmstrudcl?這是一種用凝乳、奶油和希臘葡萄乾作餡的夾心餅。嚐嚐Sachertorte怎麼樣?這是帶杏子和果凍的巧克力蛋糕。Quetschen—knodeln這種冰糖杏仁元宵的味道美極了。要不,嘗一個‘修士醉’吧?這是杏子醬小麵包卷,裡面的葡萄乾是用酒烹製的。如果顧客自己不點,這裡會向你推薦Ischler—Tortchen,也就是著名的伊緒爾小餡餅,這是眾所周知的世界名點。”

他望著塞梯尼亞茲,神情就象一個畢恭畢敬的侍者,但是那雙淺色的眼睛裡卻閃耀著忍俊不禁的笑意。

接著,至少有六個金髮梳成辮子、笑得怪可愛的姑娘來到他們兩人的桌邊。她們就象美國影片《音樂之聲》中的特拉普一家子,其中最小的幾個吻了克立姆羅德的雙頰,順便也吻了塞梯尼亞茲。

“她們是我的合夥人。”雷伯說。“我們正在考慮擴充業務。我們已經在伊帕內瑪和市中心成立分店,現準備在聖保羅和里約熱內盧北面的旅遊勝地佩特羅波利斯再設分店。泰雷索波利斯也是我們考慮的目標,那是一個登山運動點,環境十分優美。濟塔、瑪麗亞、雷吉娜她們想搞聯營系統,可是我還沒打定主意。我的股份只佔百分之四十,不是我說了算的。而且,那樣做風險很大。興許還是向銀行借錢來得明智些。你看怎麼橡大衛?你是實業家嘛。”

顯然,現在王的心情好極啦。

就塞梯尼亞茲所知,這是第一個跡象,表明雷伯十九年前抵達紐約時開始的這場披荊斬棘的奮戰,暫時告一段落。

也就是在這一年雷伯開始縷述他的往事。他並不按年代順序講,而是在你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猝然跳到逝去的歲月。他隨時隨地都可能開啟話匣子,然而多半是在坐飛機夜航途中。他會一下子說起二十或二十五年前他少年時代或青年時代初期發生的某件事情,而且從來不交代前因後果。

他只有兩個真正的知己:喬治·塔拉斯和大衛·塞梯尼亞茲。他們兩人也是多年後才打破王在他們之間形成的隔閡,決心交流各自知道的情況。他們把雷伯零零碎碎分別對他們講的往事拼湊起來,再加上其他知情人講的故事,總算還給雷伯的經歷一個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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