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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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冷心,司馬光一下子清醒了:這不是夢境,是心神恍惚的幻覺啊,他衷聲吁嘆:“幻覺也是一種徵兆,也許鵜囗將鳴了”他驟然間猛烈地咳嗽起來。
侍疾於寢居一側床榻上的司馬康,突然被窗扉的“乒乓”聲和父親的咳嗽聲驚醒,急忙翻身下床,捧起盥盆至父親床前,忙為父親捶背捋胸。司馬光抓住兒子的雙手,待氣息稍平,聲音艱難地吩咐:
“康兒,我這個月的俸薪怎麼是原俸啊?大概是戶部官員弄錯了。天亮之後,即去戶部奉還我當減之俸薪,多一分不可取!”
司馬康急忙惶惶釋解:
“朝廷有制,告假超過百日,當減俸薪十之三成,父親臥病至七月十三日已滿百日,故七月、八月都是減俸領取的。三天前,太皇太后得知,慮父親久病體弱,特下旨賜恩,準於原俸不減。皇恩浩蕩,兒怕”
司馬光搖頭:
“太皇太后垂憐,我更當自愛其身,若恃恩而特殊,製為誰設啊!朝制之失威,民心之不平,皆源於特殊於制外之事、之人。汝當牢記,制外之物,份外之物,針線不取,乃我家家規。”
司馬康連聲應諾。
“康兒,人生為官,當清廉如水,方可取信於民,無愧自身。我幾十年來,食不敢常有肉,衣不敢純衣帛,視地然後敢行,頓足然後敢立,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決非膽怯於粉身碎骨,而是追求人生的一種境界,這個境界,也許就是範公仲淹講的那個境界:‘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求之數十年,至今仍未全入其境
“康兒,人生之行世,亦如‘投壺’之樂,不可使其過,亦不可使之不及,所以為中也;不可使之偏頗流散,所以為正也。中正,道之根抵。聖人作禮樂、修刑政、立教化、垂典漠,凡所施為,不啻萬端,要在納民心於中正。民為主,官為僕,明乎此理,你也能居官而堂堂正正了”
司馬康驚異於此刻父親的諄諄教誨,一時茫然。司馬光拉兒子坐在床邊,從枕頭下取出一份密封的表文:
“我居官四十八年,除祖上留下的房幾間、地幾壠外,別無所有。能遺於汝者,唯此箋紙幾頁。汝當記得,此乃四年前我病危於‘獨樂園’釣魚庵雨夜時,寫作的那份遺表,是準備死後由淳甫(範祖禹)上呈先帝的。今已失其所圖,特留於汝作念,汝當留示子孫,使知吾事君區區之心。若子孫能繼承吾志,利國而不害國,福民而不禍民,則我瞑目無憾矣!”
司馬康一時心神慌亂:這是父親在遺託後事啊!他“撲咚”一聲跪在床前,淚水滾落,接過遺表,語不能出。
司馬光似了卻了一樁心願,以拳捶打自己癱廢的雙腿,聲如誓語:
“病假自今日告止,我要入朝視事了!”
司馬康情急,垂淚哀求:
“父親,這萬萬不可!”
司馬光喟然嘆息:
“苟利社稷,惶恤其它!死生,命也,我不能抱疾誤國,我有一肚子話要嚮晦叔說啊!這天,怎麼還不見亮啊”
清晨卯時,司馬康去戶部退還父親當減的俸薪還沒有返回,司馬光著袍頂冠,坐著兩名家僕抬著的“椅轎”,冒著涼颼颼的晨風,向大內政事堂走去。他怕沿途被黎庶士卒認出,便以抱巾覆面。他怕再增添家僕揹負上朝的勞累,便改變了往日由宣德門上朝的路線,由東便門乘“椅轎”入宮。誰知剛進東便門,朝臣們的卵時早朝已散,幾個由東便門回家的早朝官員迎面而來,而且發現了以袍巾覆面的司馬光,他們驚詫地恭敬請安,司馬光移開袍巾恭敬答禮。這樣一來,“司馬相公病癒臨朝”的喜訊便鬨然傳向皇宮處處。
“司馬相公病癒臨朝”的喜訊傳至宣德門,早朝散去的官吏立即停住了腳步,一種欣慰和振奮的情緒驟然而生,欲睹司馬公大病痊癒後的神采!中樞重臣韓維、呂大防、劉摯、李清臣急忙轉過身來,走向政事堂。也許今日有要事相商!
喜訊傳至東華門,早朝散去後正要回府歇息的程頤、邢恕、蘇轍等人,也都來了精神。程頤、邢恕急忙轉身奔向政事堂,蘇轍卻加快腳步奔向白家巷府邸,他要把這個喜訊告知今日請假沒有參加早朝的哥哥。
喜訊傳至三省、六部、諫院、御史臺,梁燾、鮮于亻先、朱光庭、王巖叟、賈易等人都歡欣鼓舞,即刻告知所屬官吏,各安其位,不許離去,等待司馬光新的示令傳來。
喜訊傳至東府樞密院,範純仁急忙攜帶近日的邊情“塘報”,奔向政事堂,準備答對司馬光的詢問。
喜訊傳進文彥博的府邸,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