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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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官居”門前的數百鐵騎,不再吆喝,勒馬執戈以待。
正在此時,一隊大內禁衛鐵騎呼嘯著湧入界月院街口,為首的是著裝威風的大內宦侍頭子梁惟簡。梁惟簡手持金色御詔高聲呼喊:
“太皇太后懿旨,詔司馬光進宮議事”
這聲懿旨真靈,喊聲到處,人群跪伏歡呼“太皇太后萬歲千秋!”人群騷亂稍平。
梁惟簡進入“春官居”,司賓吏鄭磊跪於馬前迎接,梁惟簡跳下馬鞍,厲聲詢問:
“司馬光何在?”
鄭磊回答:
“司馬相公確實不曾來到‘春官居’”
“有從洛陽來的老者嗎?”
鄭磊傻眼了:
“有,有,有一個老者名叫卓仁人,不叫司馬光”
梁惟簡沉思片刻,忽地眼睛閃亮,脫口吟出:
“‘初時被目為遷叟,近日蒙呼作隱人’,他正是司馬光啊!現在何處安歇?”
鄭磊一下子蔫了:
“在,在馬廄平房裡”
梁惟簡聞聲大怒,抬腳踢向鄭磊:
“混蛋!還不爬起來帶路!”
鄭磊帶著梁惟簡來到馬廄平房,室內空空,馬廄裡的三匹馬也無蹤影,在西頭一間房內的桌子上,放著十兩白銀。
梁惟簡搖頭嘆息:
“我來晚了。”
司馬光三月十九日夜半逃離京都,急馳五十里之後,便緩韁而行,遇店打尖,日落夜宿,於三月二十二日午後未時回到洛陽獨樂園。誰知人方解帶,馬方解鞍,梁惟簡就驅車來到洛陽,闖進了獨樂園的柴門。司馬光在釣魚庵裡得到老僕呂直的稟報,一顆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敏銳地感覺到:太皇太后可能說話了,自己將被迫作出最後的抉擇。
司馬光沒有獵錯,梁惟簡確實是捧著太皇太后的“手書”來到洛陽獨樂園的。
太皇太后攝政半個月來,右相蔡確、門下侍郎章惇、中書侍郎張璪的陰影一直壓在她的心頭。這是幾個行事詭詐,把握不住的重臣。她雖然調開王珪任山陵使,以中樞大權安撫和籠絡蔡確等人,但她的一顆心日夜都是緊張不安的。三月十九日,司馬光出現在京都,並在黎庶人群中引起了強烈的震動,“公勿歸洛,留相天子,活我百姓”的狂呼聲,立即應合了她久欲重用司馬光“革故鼎新”的夙願,也應合了皇帝趙頊彌留之際,“以司馬光、呂公著為師保”的囑託。她從京都黎庶、文人學士、宗室王公、瓦肆藝伎對司馬光狂熱的歡迎中,看到了力量和“革故鼎新”時機的到來,便迎合著黎庶人群的請求,派梁惟簡飛馬“春官居”,用“詔司馬光進宮議事”的一紙諭旨,把形將騷亂的一股力量拉到了自己一邊,為自己所用。她欣慰自己的果斷決策,更欣慰自己對朝廷人事的判斷:除了司馬光,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承擔這斗轉星移非常時期的朝政重任了。但司馬光悄然逃離“春官居”,給她帶來了一絲憂慮:十五年來,大行皇帝虧待了這位“朝臣典範”,司馬光也是人,”而且是一個坐在冷板凳上失去了鼎盛年華的老人,縱然十五年來修身自律,心中無太多太厚的怨憤,但一顆長久遭受冷落的心,還願意拖著一副舉止不便的軀體為自己即將開始的“革故鼎新”拼老命嗎?她深知司馬光的性格和為人,柔中有剛,謙和中含有傲骨,威不能屈,勢不能逼,位不能移,利不能誘,也許只有天下生民的苦衷和社稷衰危的憂患,才能使其抱疾而出。她特命梁惟簡帶著自己的手書前往洛陽獨樂園恭請,但願自己真心實意的哀國之思,能夠感動年老體弱的司馬光。
三月二十二日入夜,司馬光為梁惟簡接風洗塵的便宴在弄水軒舉行。席間,司馬光夜宿“春官居”並深夜倉皇逃離的狼狽,成了談論的主要話題。這個話題是梁惟簡提起的,自然談到太皇太后對京都人群在“春官居”門前聚眾踴躍一事的英明處理。便宴結束之後,範祖禹、司馬康和梁惟簡的車伕、隨員都離開了,弄水軒裡只剩下司馬光和梁惟簡兩人,大宋歷史上所謂的“元祐更化”就從這裡開始了。
夜闌人靜,梁惟簡取出太皇太后的手書交給司馬光:
“司馬公,太皇太后心焦如焚啊!”
司馬光接過“手書”,面東而執大禮遙拜,然後開啟恭覽:
邦家不幸,大行升遐,嗣君衝幼,同攝國政。公曆事累朝,忠亮
顯著,毋借章贊予不逮
司馬光恭覽完畢,神情悽然。梁惟簡神情真摯沉重地說:
“司馬公,我在朝辭來洛之時,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