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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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傷害“變法”,即或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趙頊正在批閱文書,對王安石的突然闖入御堂似乎並不驚訝,也許他已經猜到王安石會因募榜而進宮大吵大鬧的。
“聖上,臣居經義局著書,是告假而不是告退。募榜立於街頭市井,其意何為?臣為宰執大臣,不可不知!”
皇帝趙頊淡淡一笑,以問作答:
“近日市井騷亂,先生知否?”
“臣不知。”
“近日商賈罷市,先生知否?”
“臣不知。”
“近一年來市易司提舉呂嘉問在京都市易務的所作所為,先生知否?”
“臣不知。”
皇帝趙頊拿起曾布上呈的勘查市易務違法惡行的奏章交給王安石:
“先生看看這份奏章吧。”
王安石接過奏章認真閱覽著。漸漸,他雙手抖動,臉上浮起驚駭之色。閱覽未盡,即閉目吁嘆,他分明是被市易務的違法惡行氣壞了。
趙頊朗聲道:
“呂嘉問壞朕法度,大膽妄為,逼商賈罷市,導致騷亂髮生,且隱匿錢財,欺朕誤國,朕豈能寬恕!先生安心於經義局著述《三經新義》,不必為募榜之事操心了。”
王安石舉起奏章,高聲稟奏:
“臣不能辭咎不管。請問聖上,此奏章何人所呈?”
“三司使曾布。”
王安石顯得更加震驚,旋即放聲嚎吼:
“曾布愚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趙頊茫然:
“怎麼,曾布所奏有假?”
王安石叩頭:
“曾布愚鈍,從不作假,但不識大體,不諳市易,不懂理財。呂嘉問遇此木腦石心之人,必蒙冤屈”
皇帝趙頊厲聲打斷王安石:
“先生,你不可一味偏袒呂嘉問!”
王安石昂首挺胸向皇上發出質問:
“請問聖上,京都市井騷亂共有幾處?”
“據朕所知,唯東華門外。”
“商賈罷市,共有幾處?”
“據朕所知,亦東華門外。”
“呂嘉問‘侵漁貧下’、‘掊克取利’所得金銀錢財是否中飽私囊?”
“這,曾布勘查所奏,並無‘中飽私囊’之說。”
“聖上,京都之大,周長四十餘里,街巷千條萬條,商賈數以萬計。東華門外市井,彈丸之地,商賈數百人而已。若因幾隻跳蚤鬧事而自亂陣腳,豈不是自招騷亂?”
皇帝趙頊對王安石的議論有些吃驚。
“聖上,臣非偏袒呂嘉問的過失,而是偏袒聖上開創的一代偉業!‘變法’是革故鼎新的舉動,是在荊棘山路上行走,自然會有跌失,也會有些醜事、壞事發生,但若因噎廢食,其禍不可收拾。恕臣直言,募榜之立於街頭,是自毀清白、自打嘴巴、自取失敗。在這四十萬人的汴京城,若告發市易務之風颳起,真惡行、假惡行、編造的惡行、誣陷的惡行,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行,會毀掉所有的變法者。”
皇帝趙頊凝目注視著王安石。
趙頊何嘗不珍惜“變法”,何嘗不知六年來“變法”取得的一切成就:“均輸法”已在全國主要富庶地區施行,打破了富商大賈囤積居奇的局面,控制了市場的供應,增強了官府掌握財富的權力,也減了黎庶細民納稅上的額外負擔。“青苗法”限制了“兼併之家”的高利盤剝。“募役法”已使輪流充役的農人返回田壠。“農田水利法”推行之後,僅修建水田就有三十六萬頃之多。“保甲法”、“方田均稅法”、“免行法”、“將兵法”的實施,不都在改變著國家的面貌嗎?王安石之所論,確有道理,莫因一件醜事而自招眾人對新法說三道四。可要立即收回募榜,朕的顏面放在何處?王安石,你真是籠罩在朕頭上的一片烏雲嗎?
皇帝趙頊用苦澀地聲音詢問還跪在地上的宰相:
“先生還有所奏嗎?”
王安石急忙提出處理“呂嘉問市易違法案”之策:
“此案可命呂惠卿參與複查。呂惠卿定會嚴懲貪瀆而又維護‘變法’聲譽的。”
“先生一向見識高遠,朕屢屢受教了。依先生所奏,收回募榜,準呂惠卿參與複查呂嘉問市易違法一案。現時,哀鴻遍野,流民入京,先生乃當朝宰相,請儘快拿出一個‘順應上天示警’的對策來!”
王安石叩頭領旨。他抬頭望著皇上,突然發現皇上除了話語裡多了一種酸溜溜的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