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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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一次市易,司農寺以常平米三十二萬斛置市場,市易司以常平米一百九十萬斛置市場,均屬減直出糶”曾布說到市易司,因涉及呂嘉問,便半道停口不語。接著他訥訥地說出自己的主張:
“我看,順應民心,就是順應‘上天示警’。民心現時盼望什麼?我看,一是減輕稅賦,一是官吏清廉。”
曾布最後說出的八字,引得王安石讚譽:
“‘減輕稅賦,官吏清廉’。在此非常之時,也許只有這八個字才能贏得民心。”
但沉思的呂惠卿卻微微搖頭。他認為曾布發言的調子是消極悲觀的。“減輕稅賦,官吏清廉”的提法,勢必又給人以“匡正缺失”的錯覺。特別是“官吏清廉”四字,很可能會導致各層各地執管市易的官吏的解體。因為在貨物買賣交易中,市易官吏很難做到兩袖清風,一身清白。他認為,充實和完善“變法”義理的根本,在此非常之時,當以打擊流俗反撲、消除人們的悲觀情緒為要務。他不願直接駁斥曾布的主張,便以兩件小事作為自己的開場白:
“近日有兩件小事,似乎應予以特別關注:一是朝廷宰執大臣陳昇之、吳充、馮京諸公告假,真的是因病因事不能前來議事嗎?一是東華門外市井‘雜賣務’被砸。‘雜賣務’官員被打被辱,均系宗室王公及其府丁所為,帶頭鬧事的乃右羽林大將軍趙世居趙府的總管。這是事出偶然,還是事出有謀呢?”
兩件大家都知道的小事,現時被呂惠卿鄭重提出,立即引起了眾人的思索,而且越思索越覺不祥:宗室王公參與朝政紛爭,也許將會左右眼前混亂形勢的發展。
王安石催道:
“吉甫,談談你的看法。”
呂惠卿微微一笑:
“介甫公一年來埋頭經義局,無暇顧及中樞事務,致使朝廷綱紀鬆弛,流俗猖獗而起,借天災非難‘變法’。原樞密使、潞國公文彥博就有‘市易斂民怨,招天變’之語,聽說駙馬都尉王詵近日鏤版丟擲一部《錢塘集》,已在京都廣泛流傳。蘇找借杭州雨澇而攻擊新法。‘但教黃犢無人佩,布穀何勞也勸耕’、‘豈是聞韶解忘味?爾來三月食無鹽’、‘東海著知明主意,應教斥鹵變桑田’等詩句,已成為京都黎庶反對‘變法’、發洩不滿的歌謠。在這些流言蜚語的蠱惑下,一些心志不堅之吏,投機求官,隨流俗而叛為濰仇,以張揚新法之缺失為快,群臣惶惶,是非莫辨,交頭附耳,妄作猜測,以至影響聖躬聽聞,遂成今日朝廷混亂之狀。故修善人事乃當務之急!”
王安石不停轉動的眸子閃亮了,呂惠卿用精細的推敲和誘人的聯想,描繪出一幅“人事不修圖”。他立即想到琉璃猴子樞密使陳昇之,唱反調的副宰相馮京,不與合作的樞密副使吳充和那個因反對“變法”而被貶知河陽的潞國公文彥博,在天災之中想必他們不會那麼安分。但要說好友蘇子瞻王安石不為人察地苦笑了一下。
呂惠卿在談完“修善人事”的必要性、緊迫性之後,便向王安石丟擲了一個“順應上天示警”的方案:
“天災不足驚,人事實堪憂,在此非常之時,當以‘修善人事’而救災救民;當絕流俗誕謾之語,以固‘人定勝天’之志;當舉銳進俊彥之士,以負中樞理政之責;當從速組織忠耿理財之吏,勘查京都庫存之資,細作籌劃,以應京都流民之需。況且,朝廷手握均輸之便、市易之權,南糧北調,川米東移,總是有辦法可想的”
王安石靜聽著,思索著,心裡似乎亮堂了。“當絕流俗誕謾之語,以固‘人定勝天’之志”,理也;“當舉銳進俊彥之士,以負中樞理政之責”,義也。吉甫獨得我心!
在“修善人事”的思索中,王安石想到了遠在西南梅山的章惇,又想到了俊彥之士鄧綰、舒亶、李定等人,一個“修善人事”的謀劃在他的心中逐漸顯形了。
呂嘉問隨即談起市易司“南糧北調”、“川米東移”正在進行的情況。他先是向曾布瞥了一眼,扔出了幾句帶刺的搶白:
“做買賣有賺有賠,這是常理,不叫‘違法’。就是替官家做買賣,也得思謀著賺錢,如果為了賠錢,幹嘛不提一筐銀子到大街上撒去!”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冊帳本,翻開用眼睛一溜,拱手向王安石稟報:
“去年冬天無雪,今年開春無雨,我就瞄準了糧食買賣。二十天前從司農寺、市易司拿出的那二百二十萬斛常平糧,就是為這筆糧食買賣籌集資金。現在市易司的人馬均被派往各地購買糧米。江南東路的購糧官約摸十天之內可返回京都,可漕運糧米五十萬斛;荊湖北路的購糧官半個月內即可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