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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上來,說:“可你要到哪裡去?”“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阿難會給你很大累贅,也許還會逃難。”“逃難時我抱著他。”“也許會沒有吃的。”“總會有的,阿難不會捱餓。”“他還會生病。”“我會找人治病。對阿難來說不是我一個人照顧他,有三姨媽一家,還有我的父母。”“澹臺老伯和伯母可能會認為這影響你的前途。”“我嫁不出去了嗎?”玹子拭去眼淚,笑著說。她覺得阿難不是一個普通的嬰兒,而是在抗戰中死去生命的延續。她要抱著他,愛護他,給他吃,給他治病,看他長大,並沒有想到自己所處的局面。
玳拉曾對衛葑說,法子是一位小姐,帶孩子會使她很尷尬,你不如求婚。衛葑想了很久,雪妍在他心中佔據了一個至高無上的寶座,這寶座雖在一天天升高,他還需要時間來確認她已離開,但他需要地上的幫助。他從來對玹子就有好感,不止一次想起玹子做伴娘時的姿態。大半年來,玹子對阿難的關心出乎許多人的意料,也讓他極感動。可是他總覺得玹子應該有更好的自己的家,他對玳拉說:“我不能。她有許多更好的選擇。只是我知道她會幫我,我希望這時間不會長。”
“你可以放心。”玹子微笑,把雪白的雙手合在胸前,像是在做一個承諾。“我願意照顧阿難。”這時是衛葑覺得眼淚在眼眶中轉,囁嚅著說了聲:“多謝。”站起身要走。
“你還沒有吃午飯吧?”玹子問。“我回蹉跎巷去。青環會做的。”衛葑到了門邊。這時房東太太在樓下叫:“澹臺小姐,有人送東西來了。”很快送上來一個花紙包著的長盒,還用一個托盤託了兩碗餌塊。玹子示意衛葑坐下,把餌塊推到他面前,自己拿起那紙盒,隨口說:“什麼人送的什麼破東西。”開啟一層裡面是一個錦緞盒子,貼著紙籤,上寫西山別墅圖紙。便把圖紙一扔。衛葑問:“什麼東西,不是定時炸彈吧?”“你看好了。”衛葑拿起一看,忽然明白,這是一個求婚人的禮物。朱延清在昆明,人說起來大都知道,格調算是高的。“玹子,”衛葑小聲地問,“你不覺得可以考慮嗎?”這時玹子心中的怒氣不同於對朱延清,也不同於對荷珠,怒氣中夾雜著自己也說不清的酸苦,轉臉冷笑了一聲:“你可是認錯人了!”她一雙雪白的手,拿著木筷想要撅斷,衛葑很覺抱歉,心想自己要推一個累贅給她,又不能保護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玹子放下筷子,說:“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放心。”指一指圖紙,“我會讓人送回去。”
衛葑走出寶珠巷,不想和人說話,只顧信步走去。不覺來到翠湖,走近湖心亭,仍在常坐的一塊大石上坐了,望著水面沉思。
走還是留,衛葑已經考慮很久了。他早就獻身的理想,並不時刻都是那麼光亮。而現實的黑暗,使他窒息。那天和穎書在這裡相遇,穎書說的情況,可見這邊的黑暗難以更改。弗之短暫的被捕,更無疑是一個警告,他終究是必須往老沈那邊去的,他應該去促進那個理想的光亮。也許那不過是一處烏托邦,不過他還是應該試一試。按照他的決定,他應該把阿難託給何曼,可是他做不到,他要在心裡為自己對生活的愛留一個地盤,那只有玹子配佔據。在後來的各種會上,有人為衛葑做了總結,他信他所不愛的,而愛他所不信的。並諄諄教導,既然做不到信自己所愛的,就要努力去愛自己所信的。這就是改造主觀世界。這是一條漫長的路,也許終生無法走完。
“衛先生。”一個學生走過來招呼,他們常見衛葑坐在這裡。
衛葑抬頭說:“我在想一道物理題。”
澹臺玹常到蹉跎巷,頗引人議論。而真正的新聞發生在刻薄巷。一天,邵為回到家中,見劉婉芳不在,這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天色已晚,還不見婉芳出現,遂去向姚秋爾打聽。姚秋爾同情地一笑,說:“還不知道麼,回去找一找,一定有信留下。”邵為在房裡一陣亂翻,果然在抽屜裡找到劉婉芳的信。看了一半,就忍不住大哭起來。
信不過幾句話:“邵為,我只能說對不起你,還有什麼別的可說。因為做飯,我的眼睛給煙燻壞了,因為洗衣服,我手上的凍瘡都爛了,你關心,你憐惜可有什麼用!我要離開你。我不圖別的,只圖不用自己做飯洗衣。”邵為哭了一陣,又拿起信來看,下面寫的是:“好在我們沒有孩子,你我都是自由的,我只拿了最簡單的隨身衣物,這裡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拿,你是知道的。都在一個城裡,我們會見面,就算是沒有認識過吧!”
“連認識過也不承認。”邵為既痛且恨,號啕失聲,用手敲打自己的頭。哭了一陣,漸漸平靜,似乎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