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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跟這邊的一個護士好上了,把那個女人給甩了,那個女人跑過來找舅舅要他賠償她什麼青春損失費。其實舅舅也真是的,人家都三十多了還沒結婚,不都是因為他,弄到現在,他又把人家給甩了。她說到這,我突然做賊心虛,因為我正準備把分手的事情說出來。我想等她把故事講完了再說吧。我說我在意料之中啊,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我故意裝做很他媽輕鬆的樣子。但是餘霞突然說了句,我知道你今晚找我肯定有別的什麼事。我說是的。她說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我被她這句話嚇了一跳,我說那我就不用說了。她說但我還是想聽你說一遍。我說那好吧,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所以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高中畢業之後,我考上了一所破破爛爛的大學,讀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專業,這讓我心裡很不痛快,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失落感。事到如今,我的朋友裡面也就只剩下宋棵一個人了。我覺得這種偶然的機率實在是很小的,可是偏偏就被我們倆給碰上了。按照正常的機率計算,我們再在一起的可能性基本上為零。李小書和秦欲曉的死帶給我們的陰影久久難以撫平。就像我一個朋友所說的,我們一路上丟失了太多的朋友。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畢竟,我們不能要求所有人的速度和節奏都和我們保持著絕對意義上的平衡和一致,此外,還有方向上的偏離。
那是在一個傍晚,我在去小魚老師家的路上,想起了一些雜亂無章的往事。就是在那天傍晚,當我到了小魚老師的教職工宿舍門口,習慣性地彎曲食指和中指輕輕敲門的時候,突然聽到細瓷碎裂的聲音,像一縷微弱的氣流,被我吸入鼻孔,而不是鑽進耳朵,然後透過呼吸道,抵達我的肺葉和丹田。但找不到聲源,確切說,我對聲源的確切方位喪失了準確無誤的判斷。當然,這隻能表示我對聲音有著與生俱來的敏感,以致於產生虛幻和錯覺。要知道,豎在我面前的防盜門無非是一張廢鐵皮,上面的綠色油漆基本上已經裂開、皺卷和脫落,整個門面鏽跡斑斑,手敲上去只會發出沉悶的聲音,短促、無力。
可能是因為緊張,我迅速縮回右手。或者源於心虛,到現在我身如枯木地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小魚老師的宿舍外面,我都沒有清醒的意識,證明我拎著禮物(其實不過是一幅金箔畫:喜上眉梢)來小魚老師這兒的真實目的和意義,似乎這隻能加深我懷有某種深藏不露的動機。要不,那個身材矮小的傢伙(樓梯口裡的光線太過昏暗,他從下面哼哧哼哧爬上來時,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看到的只是他矮小的輪廓)從我身邊走過時不至於蹭了我一下,然後回過頭來,用那雙懷疑的目光翻箱倒櫃似的把我從上到下翻了幾遍,就像是我們在高中時做的化學實驗,用PH試紙驗證什麼東西的酸鹼性,我料想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神秘。
我重又敲了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把頭探出門外,微笑著問道:你找哪位?我說小魚老師在麼?她說在,然後回過頭喊了句“小魚,有人找。”小魚老師穿著粉紅色(或許那根本算不上粉紅色,實際上顏色要比粉紅色深一些,並且混合了紫葡萄的淺色)衣裙,踏著雙棉拖鞋,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我裝作很自然的樣子,笑著說:嘿,好啊,小魚老師!她忙說你好你好,e in,e in。
嚴格說來,這兒的房間不是很寬敞,而且缺乏光線。兩間臥室一間客廳,住著三個人。小魚老師單獨住在西面的一間小臥室裡,擺上一張床一張書桌,幾乎沒了站的位置。好在南面有個陽臺,晾曬衣物很方便。另外兩人一起住在較寬敞的那間臥室裡,中間用一條幕帷隔開,跟窗簾的作用差不多,但看起來總覺得很彆扭。後來,才知道那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已經有了男朋友,聽說是附近一所軍校的老師,週末常到這兒來住。給我開門的那個老師蓄著一頭長髮,很漂亮,面目和善,在這一點上,她跟小魚老師挺相似。
坐在小魚老師的房間裡我覺得有點不自然,這跟我當初踏入這所校園的最初一段時間類似,在我看來,這個城市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倒了杯熱水放在我面前,然後從旅行包裡掏出一大堆什麼酸梅啊日本豆啊什麼的給我吃,多數都是甜食,我吃不下,只是出於禮節性的品嚐一點。我們談得很投機,我覺得我跟她真有點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後來我為自己用錯了“相見恨晚”這個詞罵了自己不知多少遍,我想我真他媽混蛋,厚著臉皮用了這種不乾不淨的詞,居然臉不紅心不跳。我樂得屁滋滋的把這話說給宋棵聽時,宋棵差點沒罵我個狗血噴頭:靠,你的臉皮真是越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