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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兒欲南去羊城就讀。聽說那裡有許多非常有名望的老師,學識淵博。”
父親長嘆一聲說:
“父親何嘗不望兒成龍呢?只是眼下家中一貧如洗,哪裡有錢送你去外地求學。父親雖有此想法,只是川資無著落呀!”
他突然間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是痛楚,而是使他痛苦的揪心的難受,使他一時間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多年來,他努力攻讀,刻苦鑽研。因為他看到這是擺脫困境的唯一出路,這是自己奔向光明的唯一一條路。盼望有朝一日喜悅的光輝將那淒涼的生活照亮,哪怕是一瞬間;渴望有朝一日能嚐到幸福可是突然要終生委身於一個永遠貧困、永無出頭露日的小鄉村,過著沒有歡樂的枯燥乏味的生活;要摒棄一切向往,摒棄那久懷於心底的、在悲愴的艱難日子裡唯一給人勇氣的誘人的期望啊,可怕,多麼可怕!他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過錯?不過他覺得,當時不如一頭扎進墳墓裡去!
後來,鄉中有一個叫王仲書的人,與父親交情甚厚,聽說此事,覺得周作民是一個可造之材,以後定是國家的棟樑,遂慷慨解囊相助。那是周作民永遠也忘不了的日子,當時他不知道是憂,是喜,是高興,是慚愧。他好像揹負著一個千斤重的大包袱,不知如何去償還,如何訴說心裡的一切。他只有默默地揹負著多年教誨和養育他成長的父母對他寄以的無限希望,揹負著鄉親父老們對他的期望,登上了去羊城的火車。
兩次向財政總長周學熙遞交辭呈
使周作民得以發展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他的恩師羅振玉。周作民十五歲入無錫東文學堂時有幸遇到羅振玉教誨。三年後,東文學堂因故停辦,羅振玉老先生應廣東公學之聘赴粵任教。他剛到羊城,未顧安家,便修書召周作民前去就學。羅振玉對周作民除悉心教導而外,還為他支付學費,安排他謄寫講義等事,得些報酬,作食宿書籍等費用。直到周作民二十三歲那年考取廣東官費赴日留學,還得力於羅老先生奔走呼號,四出求情,周作民才得以成行。因周作民本籍江蘇,對廣東來說便是外省人,一經稽核,便理所當然地被取消赴日資格。羅老先生夜以繼日地一路找去,一直找到當時的廣東桌臺兼留日主考官,說:
“周作民是我的學生。此人品學兼優,人才難得,將來必是國之棟樑。我以人格擔保,周作民定能學成歸國,為民族振興效力!”
考官看羅老先生德高望重,從無虛言,便應允下來。羅老先生竭盡全力地教導栽培資助扶持周作民長達八年之久,這是人生旅途中最關鍵的八年啊!他對周作民恩重如山,周作民沒齒難以忘懷!日後,周作民日日鞭策自己,不負恩師厚愛厚望,時刻想著為民族振興為國家昌盛竭盡綿薄!
民國初年,周作民完成學業回到祖國。當時臨時政府剛剛成立,他被任命為南京臨時政府財政部首任庫藏司科長。
不久,南京臨時政府北遷北京。南京臨時政府財政部也來到北京。
一天,新任財政總長周學熙宣佈正式銓敘人員名單。周作民的名字排到最末一夥,任命為“主事”。周作民以為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散會時特意到人事部查對,一點兒沒錯,在周作民名下的職務欄裡清楚地寫著“主事”二字。
周作民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睛發脹,腦門上的青筋凸了出來,好像一條毛蟲。他的腦子失去了理智,這不是歧視從南京臨時政府北來的人嗎?豈有此理!共和國政體剛剛成立,周學熙就來這一手。這絕不是我周作民一人的私事,它的實質是壓制革命工作者
思前想後,他想與周學熙說說明白!可是又一想,中國有句名言:官大一品壓死人。何況這何止一品?怎麼能說清楚呢?最後,他果斷地決定辭職,以示對任命不公的抗議。
次日,周學熙收到周作民的辭職呈文。他捧著呈文,好似捧著一隻刺猖,扔不得,丟不得,捧在手裡還刺手。
呈文洋洋數千言,通篇說理抗爭,無一阿諛之詞。面對辭職呈文,周學熙非常為難!他望著筆架,不知拿起筆又放下了多少次,筆尖在硯臺上反覆濡著,放下,再拿起來,再濡筆尖,再放下在呈文上籤署什麼文字合適?他閉上眼睛,痛下決心要突破思維與存在的界限,超越純粹理念與物體的範疇。透過他的眼瞼、陽光是通紅的。他思考再三拿不定主意。批個“不準”吧,等於承認他那數千言的數落。這可是義正詞嚴、毫不留情面的呵斥啊。周作民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青年哩。一個泱泱大國的財政總長怎麼可以他再也想不下去了。他極力想找個臺階下,可怎麼也找不到,只得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