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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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有用的,告訴你,我革命一輩子了,風風雨雨都見過,你是不會得逞的。”
“好,好,看在你兒子的分上,別逼我和你打官司,國家有法律在,你敢不敢打官司!”
“笑話,不要說我現在還穿著軍裝,組織上還讓我負責很多工作,就是徹底回家養老了,我也不會跟你這種女人去打什麼官司!”
毛成放,毛京這位已是花甲之年的父親,真如軍人般果斷地站起,板著臉向門外走去。
“等一等,”我心慌意亂地喊住他,儘管我一直以為母女骨肉,天然血緣,任何人不能割斷,可此時竟忽然感到一種失敗的絕望,“看在毛京的分上,求求你,把真情告訴孩子吧,讓她自己決定··”
“不勞提醒,我當然要告訴她,現在她已經知道了你和你的一家在中的所作所為,她不願再見到你。自古忠臣出逆子,就算我沒有毛京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可小津是無辜的,她的經歷很單純,她沒有必要再為自己的出身背上包袱,我也不允許任何人把過去的不幸和什麼爛七八糟的東西再塞給她,我養了她十八年,我有權利這樣做。”
毛成放直直地看著我,哆咬著一言不發,他猛地拉開房門,憤然跨出屋子。樓道里似乎有些異樣,我們不約而同看見昏黃的樓燈下,肖琳佝倭的身子和蒼白的臉,我聽到她有氣無力地呼喚著我,呼喚著我的小名,那微弱的求援的呼喚剎那間喚出我無數久已忘卻的體驗
九
直到黃昏降臨醫院裡才安靜下來,看病的和探視的瞬息間退潮般地離去,走廊裡空空如也。夕陽殘照從牆上慢慢消退,留給人無盡的悽惶與倦意。
肖琳的兒女在黃昏前已經趕到,拎著大包小包的補養品,一左一右倚偎著床上的母親。人到此時不能不感到生兒育女的好處,而在這之前醫生們都把我當成肖琳的親屬,要填表要交錢要簽字全要我負責。肖琳得的是急性闌尾炎,儘管她那副急急風的性格得這病不算稀奇,但她年齡已過不惑得這病又令人稀奇。麻藥還未打,那位慈眉善眼的護士長把我叫到一旁。
“這病不大,”護土長說,“可也算是急病,手術早做比晚做強。所以呢我們得和你商量,今兒我們科的麻醉師一個請了假去換煤氣本兒,再不換就過期了;另一個約了人蓋小廚房也沒來,可咱們救死扶傷怎麼也不能把病人給耽誤了,所以我們現從別的科借了兩個下了班的麻醉師,這倆人的加班費可就得你們家屬出了,因為人家是自願業餘幫忙的。每人二十塊,一共四十塊,您看您要是沒意見呢,咱們今兒就把手術做了。”
我說:“我出。”
護土長說:“好。另外我們這地規定麻醉師每天每人補助一瓶酸奶,恐怕這個也得您負責一下,我看也別麻煩現去買了,給他們錢得了。一兩塊錢的事兒。”
我說:“行。”
如此這般,手術於是做了。
肖琳的病床是她在醫院裡的一個熟人給辦下來的。病區早已人滿為患。按照肖琳開的條子,我好不容易才在泌尿科找到了這個大夫。她女兒學鋼琴是肖琳幫忙找的老師,收費便宜,因為那鋼琴老師賴以致富的鋼琴是肖琳託人買的,也便宜。女大夫很賣力地為肖琳擠出了一張病床。
雖說是小手術,畢竟年約半百的人了,病榻上的肖琳看上去有些虛弱。她與我自小熟近,但依然拉住我的胳膊千恩萬謝:“劉敏,我活了五十歲第一次動手術,可把我緊張壞了,多虧有你在,這下我更忘不了你了,這些年朋友多得數不過來,可最後還是幾個年輕時的老夥伴能真心幫人。”她眼圈紅了,神色鄭重地給我寫了個人久地址,疊了一下才塞在我的手心裡,“找找這個人吧,是個不錯的律師,他小孩就近入托的事我幫過忙。你要真決心和電影廠打官司就去找他,你告訴他是我讓你去的,他能幫你打贏這官司,我知道你佔著理。這條子你用完就撕掉算了,和別人也不用說我認識這個律師,因為我和孫導演也是朋友,我也知道他不容易,他們搞藝術的也得用錢過日子。不然也幹不出這種傷斯文的事體。你也得有思想準備,一打官司電影就別想再拍了。這種事,打官司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無非是自己出出氣。”
肖琳你說的一點不錯,打官司無非出氣而已。我也毫不懷疑能打贏這場官司,無論是對那位導演還是對那位“養父”,我都將勝訴!然而勝訴了又怎樣呢?難道就能把一個偽造的毛京換成一個真實的毛京?難道就會有母女相認,共敘天倫的幸福?
不,不會有的。
既然拯救人類靈魂的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