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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告訴她,最後的馬德里公告已經結束了,並且他已為他們安排好了結婚的時間,就是明天!
二人趕緊去給家裡打電報。當天晚上,荷西因為三毛最後一天作自己的女朋友,請她到一家五流沙漠電影院著了一場好片子——《希臘左巴》。
結婚的時候,兩人穿得非常樸素,只是比平日整潔一些,一點不講華麗。
我伸頭去看了一下荷西,他穿了一件深藍的襯衫,大鬍子也修剪了一下。好,我也穿藍色的。我找了一件淡藍細麻布的長方服,雖然不是新的,但是它自有一時樸實優雅的風味。鞋子仍是一雙涼鞋,頭髮放下來,戴了一頂草編的闊邊帽子,沒有花,去廚房拿了一把香萊別在帽子上,沒有用皮包,兩乎空空的。荷西打量了我一下:“很好,田園風味,這麼簡單反而好看。”
——三毛《結婚記》
沙漠,因為三毛幸福的心情也變得美麗極了:黃昏,太陽正落下地平線,無邊而龐大的天空下,遼闊的沙漠被染成一片血色的紅。
三毛覺得他和荷西是一種平淡深遠的結合,她婚前雖然沒有熱烈地愛過荷西,但她一樣覺得十分幸福而舒適。
“你也許是第一個走路結婚的新娘。”荷西對三毛說。
“我倒是想騎匹駱駝呼嘯著奔到鎮上去,你想那氣勢有多雄壯。”
三毛和荷西的結婚經過,獨特到活像一部滑稽劇,簡直讓人產生兩個小娃娃在扮家家酒的感覺。請看三毛的精彩回憶——還沒走到法院,就聽見有人說:“來了,來了,”一個不認識的人跳上來照相,,我嚇了一跳,問荷西:“你叫人來拍照?”“沒有啊,大概是法院的。”他突然緊張起來。
走到摟上一看,法院的人都穿了西裝,打了領帶,比較之下荷西好似是個來看熱鬧的人。
“完了,荷西,他們弄得那麼正式,神經嘛!”我生平最怕裝模作樣的儀式,這下逃不掉了。
“忍一下,馬上就可以結完婚的。”荷西安慰我。
秘書先生穿了黑色的西裝,打了一個絲領結。“來,來,走這邊。”他居然不給我擦一下臉上流下來的汗,就拉著我進禮堂。再一看。小小的禮堂裡全是熟人,大家都笑眯眯的,望著荷西和我。天啊!怎麼都會知道的。
法官很年輕,跟我們差不多大。穿了一件黑色緞子的法衣。
“坐這兒,請坐下。”我們像木偶一樣被人擺佈著。荷西的汗都流到鬍子上了。
我們坐定了,秘書先生開始講話:“在西班牙法律之下,你們婚後有三點要遵守,現在我來唸一下,第一,結婚後雙方必須住在一起——。”
我一聽,這一條簡直是廢話嘛!滑天下之大稽,那時我一個人開始悶笑起來,以後他說什麼,我完會沒有聽見。後來,我聽見法官叫我的名字——“三毛女士。”
我趕快回答他:“什麼?”那些觀禮的人都笑了起來:“請站起來。”我慢慢的站起來。“荷西先生,請你也站起來。”
真嚕囌,為什麼不說:“請你們都站起來。”也好省些時間受苦。
這時我突然發覺,這個年輕的法官拿紙的手在發抖,我輕輕碰了一下荷西叫他看。這裡沙漠法院第一次有人公證結婚,法官比我們還緊張。
“三毛,你願意做荷西的妻子麼?”法官問我。我知道應該回答——“是”。不曉得怎麼的卻回答了一—“好!”
法官笑起來了。又問荷西,他大聲說:“是”。我們兩人都回答了問題。法官卻好似不知下一步該說什麼好,於是我們三人都靜靜的站著,最後法官突然說:“好了,你們結婚了,恭喜,恭喜。”
我一聽這拘束的儀式結束了,人馬上活潑起來,將帽子一把拉下來當扇子扇;許多人上來與我們握手,秘書老先生特別高興,好似是我們的家長似的。突然有人說:“咦,你們的戒指呢?”我想對啦!戒指呢?轉身找荷西,他已在走廊上了,我叫他:“喂,戒指帶來沒有?”
荷西很高興,大聲回答我:“在這裡。”然後他將他的一個拿出來,往自己手上一套,就去追法官了,口裡叫著:“法官,我的戶口名簿!我要戶口名簿!他完全忘了他要給我戴戒指。
結好婚了,沙漠裡有一家像樣的飯店,我們也沒有請客的預算,人都散了,只有我們兩個不知做什麼才好。
“我們去國家旅館住一天好不好?”荷西問我。
“我情願回家自己做飯吃,住一天那種旅館我們可以買一星期的菜。”我不主張浪費。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