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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三毛坐過的椅子上,擰開臺燈,燈光從薄紗中上遺出來,那溫柔的光暈,是他和三毛共同愛著的朦朧。
朦朧之中,人愛做夢。王洛賓看著燈光,漸漸地眼前像罩了一團煙霧那般,成了模糊一片。又漸漸地,回憶的閘門開了,許多畫面在這片模糊中清晰地顯現出來。
“洛賓,我是卓瑪!”
三毛穿著白衣黑裙的藏族服裝坐在鋼琴旁的情景浮現了出來;“洛賓,人生70才成熟呢!”
三毛抓住他的手,不許他再唱“我的青春小鳥一樣不回來”的情景浮現了出來;“那我以後應該找一個叫”攜老”的才行!”
三毛一身牛仔裝,敏捷地對答著他的情景浮現出來了;三毛的一笑,三毛的病容,三毛的嬌態,三毛的一舉手一投足,三毛的每一句話,三毛的每一個眼神,全部像電影的蒙太奇手法那樣閃過他的腦際。
王洛賓閉上眼睛,黑暗之中,三毛的笑聲又響起,“咯咯咯”地不停。
王洛賓離開三毛的房間,走進自己的臥窒,從書桌的抽屜裡取出一封信來,像捧著件稀世珍寶般的小心翼翼。
這是他和三毛最初的兩次見面後,三毛從臺灣寄給他的第一封信,他永遠難忘他讀它時的欣喜與驚悸。
那是1990年5月15日,距離他和三毛相識的時間僅僅一個月。
這天早晨,王洛賓像往常一樣,被小鳥的啁瞅聲從夢中吵醒,站在陽臺上,呼吸著早晨新鮮的空氣,沐浴著早晨稀薄明朗的陽光,做完一整套老年健身操,之後,他走到門口開啟信箱。
自從1989年5月,廣州舉辦“王洛賓優秀作品音樂會”後,王洛賓聲名大振,不少人從全國各地給他寄來信件。
這天,王洛賓又收到大量信件,他粗略地掃視了一下信封,發現:有一封寄自臺北市南京東路。
字寫得相當有個性,字型斜斜的,且全都斜上右上角,彷彿展翅欲飛似的。
王洛賓覺得這種字型很眼熟,應該在哪裡曾經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王洛賓首先拆開了這封信,一看落款處,赫然寫著兩個字:三毛!
王洛賓立即想起了一個日前來拜訪自己的不速之客。
風塵僕僕、瀟灑帥氣的女牛仔,秀髮披肩、長裙飄曳的窈窕淑女,思維敏捷、富有才華的女作家,初次見面時,那個叫“三毛”的女人,給他留來的印象全都浮現出來。
王洛賓把信看了一遍,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公元1990年4月27日。
我親愛的朋友,洛賓:
萬里迢迢,為了去認識你,這份情,不是偶然,是天命。沒法抗拒的。
我不要稱呼你老師,我們是一種沒有年齡的人,一般古俗的觀念,拘束不了你也拘束不了我。尊敬與愛,並不在一個稱呼上,我也不認為你的心已經老了。
回來早了三天,見過了你,以後的路,在成都,走得相當無所謂,後來,不想再走下去,就回來了。
閉上眼睛,全是你的影子。沒有辦法。
照片上,看我們的眼睛,看我們不約而同的帽子,看我們的手。還有現在,我家中蒙看紗巾的燈,跟你,都是一樣的。
你無法要求我不愛你,在這一點上,我是自由的。
上海我不去了,給我來信。九月再去看你。
寄上照片四大張,一小張。還有很多,每次信中都寄,怕一次寄去要失落。想你。新加坡之行再說,我擔心自己跑去李豪不好安排。秋天一定見面。
三毛
王洛賓的手顫抖了,心震驚了。他不該相信這是真的,信中熱情直率的文字所表露出的情意在他的心中引起的激盪就像一塊不大但也絕對不小的石頭扔進了平靜如鏡的湖中,聲音清脆,漣漪盪漾。
看著三毛寄來的照片,王洛賓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
太快了,太突然了。
三毛在照片中對他笑著,牽引著他走入了一個輕靈美妙的瑰麗的夢,這“金霄”似的夢,好像帶著花朵的幽香,令他80歲老人的心竟跳起了青春的舞步。
從此,王洛賓開始了同三毛的鴻雁傳書。1990年5月至1990年8月,短短16個星期的時間裡,他們通訊達到了15封,平均一個星期一封,而且臺北和烏魯木齊,一南一北,相距萬里。這樣遠的距離,這樣高的通訊頻率,恐怕熱戀中的青年男女也就不過如此吧。
在和三毛通訊的日子裡,王洛賓常常剛把回信寄出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