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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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昏倒在地,任由我姐呼喊也不動半根手指頭,這太對不起人了,我無論如何不再相信我和王翠是同根生,我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這下成吧。
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俊男靚女的父母外形如此美好,卻幹著餵豬挑大糞的勾當,悲劇已經無法準確表達,慘劇還讓人意猶未盡。
這之後我就不怎麼打探父母的其他訊息,人都被水衝沒了我關心有什麼用,與其虛無的等待奇蹟倒不如干點有意義的事。很快,我的結婚資金就到手了,張凹幾筆扣點的款子被我截留在私人小金庫裡,本不打算動用這筆消費者賠償款的,想想自己也是一名受害者,先墊上,結婚以後慢慢還也不無道理。每天陪著李雪出去散步,告訴她世界的美好,愛情的絢麗。她偶爾樂開嘴笑,我反而有種鬱悶,誰說一個人的過去不重要,哪個男人不在乎女人的過去,一旦擁有了長時間面對了,就會用挑剔的眼光去審視她,她的不好,過去的現在的,就會一古腦鑽出來,表面上我還不能有所反映,藏在肚子裡又悶得很,甚至我在想,蔣小紅現在如何了呢?
一個不爭的事實是,李雪我肯定不會放棄,她眼睛不好,出門踩到狗屎是小事,跌倒傷了骨頭是大事,撞上大樹是小事,鼻子撞沒了是大事,沒有我是小事,想不開喝農藥是大事。我步步為營地跟著她,平時上班後就把她關在家裡,讓她乖乖地給我把業餘記錄下的東西用打字機打出來,她逐漸成為真正的打字高手,甚至是盲打高手。
冬天不是個好東西,零下十幾度也並不鮮見,小弟弟都蜷縮著找不著了,洞房裡的事就讓我汗顏,李雪不怪我,她主動擔負起尋找小弟弟的重任。我跟她絕對是合法的夫妻,做的也是受法律保護的事情。結婚證領了好幾個月,洞房也入了好幾次,無奈這個冬天實在太冷,夫妻生活不是那麼盡興,不但本人容易患上感冒,小弟弟也從露頭開始一直瑟瑟發抖。
外面的積雪厚達一尺深,穿著棉鞋踩上去跟踩到糞池裡一樣,拔出來都能把鞋子帶掉,一張嘴,口水就會結成冰。不是出去幹活掙錢我不會選擇出行,凍死沒關係,凍個二等殘廢就給政府添麻煩了。這個中午我找不到我媽了,飯菜跟冰棒似的,嘗一口肚子就嘩嘩地響,她跟蹤我爸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沒什麼好訊息,她希望一輩子都沒好訊息,至少這樣,我爸的證據不在她手裡,她還殘存一些希望。
第三部分 復仇諾曼底情人的黑色幽默(7)
可是中午沒過完她就跑回來了,她還認得家,記得回家,有這點責任心就好。但這次她回來太興師動眾了,場面熱鬧非凡,她身後跟著一幫孩子,他們肯定在佩服我媽的毅力,對她赤腳在雪地上撒野產生膜拜。我媽的棉鞋可能跑丟了,襪子也一定隔著礙事,她赤裸著腳脖子,兩隻腳都光著站在雪地裡,積雪那麼深,灌到我媽的腳腕,風凜冽地吹過來,雪一會兒就覆蓋住她的小腿。我沒印象我媽在哈爾濱體驗過生活,這麼冷的天她如此是不是想證明她將付諸某種決定。我顯然是被鎮住了,試圖拉她回來暖暖腳,她卻笑著,是狂笑的那種,轉而又像個孩子似的自個兒偷笑,她一定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了,以致於連鞋子都蹬掉在雪地上狂歡。她後面的那幫孩子認得我,指著我議論,看,這是章無計的媽。我點點頭,說,是啊,我是章無計,她是我的媽,但你們這些死孩子若再走近一點,我肯定讓你們喊我爹。我隨手抄起隔壁用於掃雪的鐵鍬挖了一捧雪拋向那幫孩子,他們歡快地笑著跑開,我媽鬼使神差地跟著他們跑,一直跑,兩隻腳踩在雪地上,留下兩行碩大的像熊掌的腳印。我當然要追著,而且還哭著,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遲早我媽要被逼瘋,不是別人,是她自己逼自己,現在,她得逞了。
中午沒有做飯也沒有飯吃,我媽想必餓急了,她抓起一把雪塞到嘴裡,對此我並不持反對意見,從小到大我吃雪的次數並不比吃鹽少,我感到不解的是,那捧雪有一堆誰家吃剩的骨頭,抑或是誰家看門狗銜出來也未可知。我制止她的行為顯然慢了一個節拍,她又得逞了,帶著髒的白雪在她嘴邊周圍孤零零地粘著,我舉起手替她揩去,她大概怕生,讓我想起她最後一次跟我說的故事,大姥姥是她的宿命,她一定在學習她,效仿她,做一個合格的跑步運動員。
我堂堂一個小夥子竟然追不上一名年逾古稀的老大媽,這肯定是精神上的動力,我媽在尋找一種力量擺脫一樣東西。她的頭髮散開來,濃密地罩在臉上,除了眼眶清晰可見,我分不清她的臉上是否噙著淚水,她不覺得痛麼?她的腳底明明在流著血,一塊碎玻璃透過白雪的隱藏穿透她的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