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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得不地道,不這麼做,你不明白。。”
稍後,周信芳另一個北方徒弟張學海也由京來滬學藝。這次,周信芳教
他的戲是《徐策跑城》。這出戏的唱做十分
為弟子張學海說戲(一九六二年)繁重。在教的過程中,周信芳既嚴格
又耐心。比如出場,既要等鑼鼓,又不能硬湊鑼鼓;既要表現出老年人的步
履、神態,又要自然,注意美感。徐策轉身,撩袍等動作,周信芳要求張學
海既要做得頓挫有力,又不能一味追求頓挫、稜角;而是要像學字一樣,有
時要圓,有時要有稜角,有時要藏鋒,有時要露鋒。尤其是徐策上馬前後,
要有所不同。上馬後,是表示馬在走,不是徐策在走,所以不能再走老人的
步子;但也不能走得太快,因為畢竟是老人在騎馬。
“跑城”那一段,就更難了。起初,張學海唱和做配合不好,不是快了,
就是慢了。動作連貫不起來。後來動作能連貫了,但節奏缺乏變化,還是不
對勁。周信芳除了一遍遍地耐心示範外,還啟發張學海,告訴他這段舞蹈要
“鬧中有靜,靜中有鬧”,就是說在緊張、繁雜之中,要沉得住氣,不慌不
亂;而在平靜的場合,要有勁頭,不瘟不沓;同時,舞蹈身段還要有氣勢、
有華採,這樣才美。
他還要張學海注意一些細節,細節往往表現人物的性格和人物間的關
系。比如,徐策唱“叫家院帶馬看動靜”時,就不必去看家院,因為徐策是
老相爺,囑咐這樣一件小事,沒有必要看看對方。
再如,薛剛夫婦跪在徐策面前,徐策不認識薛剛的妻子紀鸞英,便問道:
“這是何人?”張學海念這句詞時,用手指著紀鸞英。周信芳糾正他說:“紀
鸞英既跟薛剛跪在一起,肯定不會是敵人,而是自己人,所以,徐策不能用
手指著她問,至多隻能攤攤手。”
張學海聽了,茅塞頓開。
周信芳並不單純教一齣戲,他還和張學海談了不少其他戲,談了不少名
演員生活的故事。他說:“這些故事比剛才學的戲還重要。”並囑咐他:“要
學演人物,不要學演周信芳。”
有一次他給周少麟、胡芝風排練《坐樓殺惜》。他先問胡芝風:“你自
己感覺演得怎麼樣?”
胡芝風說:“閻惜姣這個人真壞,我就是演得不夠壞,不知怎樣才能演
像她?”
周信芳說:“對閻惜姣不要在化妝上醜化,也不要在表演上漫畫化,以
免失之淺、粗、俗。。要從剖析閻惜姣這個人物的內心活動入手,捕捉有準
確表現力的細節,用動作、表情、眼神、語言等技巧加以體現。演她的動作
有時要求十分‘脆’,有時又要求十分‘粘’。恰當的表現能展現她既心狠
手辣,又是風流女人的複雜的內心世界。她內心陰暗,情緒多變,面部表情
比一般花旦豐富。她的笑有僵笑、假笑、媚笑、譏笑、狠笑,她的語氣也十
分複雜。。要下苦功分析、研究,又要掌握相應的表現手段,才能塑造出一
個可信的閻惜姣,不然就不能用‘神’貫串在整個表演的技巧和形體動作中,
成了個有形無神的人,觀眾是不會歡迎的。”
“想不到刻畫人物還有這麼多的學問!”胡芝風聽了又驚訝,又佩服。
周信芳經常告誡學生們要多學文化,掌握廣博的知識。他說:“一個演
員不能只知道舞臺上那一點事情,必須要涉獵多方面的知識,創造角色才能
觸類旁通,左右逢源,對人物作更深的挖掘。”
在戲校的講臺上
一九六0 年春,上海戲曲學校邀請幾位著名戲曲藝術家為師生們上表演
課。周信芳被排在第一位。
校方想請周信芳談談麒派表演藝術的特點,周信芳謙虛他說:“如果說
麒派在表演方面有什麼特點的話,簡單地說,就是不管演什麼戲,都須要嚴
肅認真,一句唱腔,一句唸白,一舉手,一投足,都要做到一絲不苟。而且
不論什麼角色,不僅要演得形似,更重要的是要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