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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既歸,街舅不允之由,遂以嬌書與生,生展視之,乃新詞《滿庭芳》一闋,嬌制也:“簾影篩金,簟紋浮水,綠陰庭院清幽。夜長人靜,消得許多悉。長記當時月色,小窗外,情話綢繆。因緣淺,行雲去後,杳不見蹤由。殷勤,紅一葉,傳來密意,佳好新求。奈百端間阻,恩愛成休。應是奴家薄命,難陪伴,俊雅風流。
須相念,重尋舊約,休忘杜家秋。“生覽誦數遍,殊不勝情。每對花玩月,不覺淚下。初,生與成都府角妓丁憐憐者,極相厚善。憐敏惠殊俊,常得帥府顧盼;生方妙年秀麗,憐憐尤見傾慕。生自秋還鄉里,憐憐屢遣人招生,生託故不往。至是,生之友人陳仲遊,亦豪家子也,見生每置恨於臨風對月之間,因拉生至成都舒懷,遂同至憐憐之家。生既入,憐不勝歡喜,杯酒話款曲,生但面壁,略不致意。憐怪之,委曲詢生,終不言。憐意其礙於仲遊也,乃留之竟夕,令其女弟伴姐侍仲遊寢,而自薦於生。生不得已,因與同席,枕邊切切詰生所以不見答之故,生乃具道與嬌娘相遇之情。憐問曰:”嬌娘誰家女也?“生曰:”新任眉州王通判之女也。“憐又問:”其質若何?“生曰:”美麗清絕,西施妃子殆相千百,而風韻過之。“
憐因沉思良久曰:“既名嬌娘,又且美麗若此,豈非小字瑩卿者乎?”生燥然曰:“爾何由知之?”憐曰:“曏者帥府幼子將求婚,酷好美麗,不以門第高下為念,但欲殊色,常捐數千緡,命畫工於近地十郡求問,伺隙繪人家美女以獻,凡得九人,此其一也。色瑩肌白,眼長而媚,愛作合蟬鬃,時有憂怨不足之狀。嘗至帥府內室見之,因記其姓字,果然是否?”生曰:“子如親見其人,即是此女。”憐曰:“宜子之視我如土壤,子之所謂真天上人也。妾常入視,佇目不能去,第恨不見其身。
今後至彼,願求舊鞋丐我。“生諾之,明日遂同陳仲遊同歸。
抵家後,生因悵恨再期杳杳,傷感成疾,困臥累日。父母驚異,因令人詢問生得病之由。生乃託以夢寐絕怪,將不能免,必須求善能驅役鬼神者,作法禳之。父乃命良巫祈祝,生密使人厚賂巫者,令向父母言此為怪物所憑,必當遠避,方可向安。如其不然,生死未判。父母聞巫言,大驚懼,以為誠然。於是,議令生往舅家以避此難,擇日起行。先期之二日,令人取覆舅家,舅妗許之。嬌時在父母旁,聞生有來期,喜慰特甚。人回報,生亦欣快,隨覺病差愈,父母以為得計。及期,生既戒行,病亦向安。於時,鶯轉簧聲,百花競發,園林錦繡,奪目爭妍。
生至舅屋,及門,遇嬌於秀溪亭。兩情四目,不能自止。暫叩寒暄畢,生欲入謁舅,嬌止之曰:“今日鄰家王寺丞宅邀往天寧玩賞壯丹,至暮方歸。姑至此少息,徐徐而入可也。”乃與嬌並坐亭上,嬌因謂生曰:“君養攝不如平時,何故今復來此,何干也?”生疑其言,乃曰:“日月未久,何故忘予?自相離之後,坐不安席,味不適口,寢不著枕,行不重足,何止夜月屋樑之思。中間請命嚴君,冀諧媒灼,而天不從人,竟辜宿望。
春花秋月,風臺雪榭,無一而非牽情惹恨之處。百計重來,以踐舊約。今子乃有‘復來何干’之辭,予失計甚矣。“嬌愧謝曰:”君心果金石不渝,妾何以謝君?“因相與歡。移時,同步人室。生至其舊館,窗兒依然,向時所書詩曲,左顧右盼,濡染如新,生悵然自失。至晚,舅妗歸,生拜謁甚恭,舅問生曰:”聞三哥有微恙,想二豎子遁矣。“生謝曰:”惟舅舅憐其微恙,庶得逃免。再造之賜,沒齒不忘。“舅妗勞勉之。生就室,自後與嬌情意周洽,逾於平昔。住數月,情益厚。生因憶丁憐憐之言,求舊鞋於嬌。嬌力謁生曰:”安用敝履為哉?“
生不以實告,嬌不許。舅之侍女飛紅者,顏色雖美而遠出嬌下,惟雙彎與嬌無大小之別,常互鞋而行,其寫染詩詞,與嬌相埒。
嬌不在側,亦佳麗也。以妗性妒,未常獲寵於舅。常時出入左右,生間與之語。嬌則清麗瘦怯,持重少言,佇視動輒移目。
每相遇,生不問,嬌則不答,戲狎一笑,則使人魂魄俱飛揚。
紅尤喜謔浪,善應對,快談論,生雖不與語,亦必求事以與生言。嬌每見之,則有不足之意。
及生再至,紅亦與之親狎,嬌疑焉。生久求嬌鞋不獲。一日,嬌晝寢,生偶至其側,因竊鞋趨出。方及寓室,以他事去,未曾收拾。飛紅適尾生後,見生遺鞋,紅乃疑嬌所與者,因收之。生罔知所以,及歸室索鞋,無有也,因怏怏於懷。及暮,嬌問生索鞋。生曰:“此誠我盜去,然隨已失之;諒子得之矣,何苦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