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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綃垂薄霧,環響輕風。絳節隨金母,雲心捧玉童。
更深人悄悄,晨會雨濛濛。珠瑩光文履,花明隱繡龍。瑤釵行綵鳳,羅帔掩丹虹。言自瑤華蒲,將朝碧玉宮。因遊洛城北,偶向宋家東。戲調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蟬影動,回步玉塵蒙。轉面流花雪,登床抱綺叢。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汗流珠點點,發亂綠蔥蔥。
方喜千年會,俄聞五夜窮。留連時有恨,繾綣意難終。慢臉含愁態,芳詞誓素衷。贈環明運合,留結表心同。啼粉流宵鏡,殘燈遠暗蟲。華光猶苒苒,旭日漸口童口童。乘鶩還歸洛,吹蕭亦上嵩。衣香猶染麝,枕膩尚殘紅。冪冪臨塘草,飄飄思渚蓬。素琴鳴怨鶴,清漢望歸鴻。海闊誠難渡,天高不易衝。
行雲無處所,蕭史在樓中。“張之友聞之者莫不聳異之,然而張志亦絕矣。稹特與張厚,因徵其詞。張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於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貴,乘寵嬌,不為雲,不為雨,則為蛟為螭,吾不知其所變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據百萬之國,其勢甚厚。然而一女子敗之。潰其眾,屠其身,至今為天下眀笑。予之德不足以勝妖孽,是用忍情。“
於時坐者皆為深嘆。後歲餘,崔已委身於人,張亦有所娶。適經所居,乃因其夫言於崔,求以外兄見。夫語之,而崔終不為出。張怨念之誠,動於顏色。崔知之,潛賦一章,詞曰:“自從消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不為旁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竟不之見。後數日,張生將行,又賦一章以謝絕雲:“棄置令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自是,絕不復知矣。時人多許張為善補過者。予嘗於朋會之中,往往及此意者,夫使知者不為,為之者不惑。貞元歲九月,執事李公垂宿於予靖安裡第,語及於是。公垂卓然稱異,遂為《鶯鶯歌》以傳之。崔氏小名鶯鶯,公垂以命篇。
王嬌鸞按《情史類略》:天順間,有臨安衛王指揮,以從徵廣西苗蠻違限被參,降調河南南陽衛千戶。王有二女:長嬌鸞,次嬌鳳。鳳已嫁,惟鸞從行。鸞幼通書史,王之文移,俱屬代筆,鍾愛甚至。王之妻周氏,有妹嫁於曹,貧而寡,迎使伴鸞,呼為曹姨。值清明節,鸞與曹姨率諸婢戲鞦韆於後園。忽聞人聲,驚視,則牆處有美少年窺視稱羨。鸞大驚走匿,遺羅帕於地,生逾垣拾去。方展玩間,旋有侍女來園尋覓。周折數次,生笑曰:“物入人手,尚何覓耶?”侍女曰:“郎君收得,乞以見還。”生曰:“此帕誰人之物?”侍兒曰:“鸞姐,主人愛女也。”生曰:“若鸞姐自來,當即奉壁。”侍女叩生姓氏,並家遠近。生曰:“周姓,廷章名,蘇州吳江人也。父為本學司教,隨任於此。與尊府只一牆之隔。久聞尊姐精於文事,僕有小詩,煩為一致。如得報言,帕可還矣。”女急於得帕,允之。
生逾垣而出,少頃復至,以桃花箋疊成方勝,授女,女返命。
鸞發緘,得一絕雲:“帕出佳人分外香,天公教付有情郎;殷勤寄取相思句,擬作紅絲入洞房。”鸞微笑,亦取箋答詩云:“妾身一點玉無暇,產自侯門將相家。靜裡有親同對月,閒中無事獨看花。碧梧只許來奇鳳,翠竹那容入老鴉?寄語異鄉孤另客,莫將心事亂如麻!”侍兒捧詩至園,則生已候於牆缺矣。
自此詩句往返數次,侍女得賂,喜於傳送,不復言羅帕之事。
適端陽節,王治酒園中家宴,生往來牆外,恨不得一與席末。
是晚,生復寄一絕雲:“配成綵線思同結,傾就蒲觴擬共斟。
霧隔湘江歡不見,錦葵空有向陽心。“鸞閱詩嗟嘆。不意為曹姨所窺,細叩從來。鸞與姨素厚,因備述之。姨曰:”周生江南之秀,門戶相敵,何不遣媒禮聘,成百年之眷乎?“鸞點頭稱是。遂答詩。末有”多情果有相憐意,好倩冰人片語傳“之句。生乃偽託父命,求婚於王。
王亦雅重生,但愛女不欲遠嫁他鄉,遲疑未許。生遂設計,託以衙齋窄狹,假衛署後園肄業,且以周夫人同姓,請拜為姑。
王武人,喜於奉承,許之,且願任饔饗。周遂寓居園亭,因得以兄妹之禮見鸞,情愈親密。而曹姨居間,以盟主自任,先立婚誓,始訂幽期。從此綢繆無間,恩逾夫婦。約半載,周司教升任去,生託病獨留。又半載餘,而司教引疾還鄉,生聞之,欲謀歸覲,而心戀鸞,情不能自割。鸞察其意,因置酒勸駕。
且曰:“君戀私情而忘公義,不惟君失子道,累妾亦失婦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