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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後妙女本狀如故。一日妙女吟唱,是時晴朗,空中忽有片雲如席,徘徊其上。俄而云中有笙聲,聲調清鏘;舉家仰聽,感動精神。妙女呼大郎復唱,其聲轉厲。妙女謳歌,神色自若,音韻奇妙,清暢不可言。其曲名《桑柳條》。又言阿母適在雲中。如此竟日方散。旬時,忽言家中二人慾有腫疾,吾代其患之。數日後,妙女果背上脅下,各染一腫,並大如杯,楚痛異常。經日,其主母見此痛苦,令求免之。
妙女遂冥冥如臥,忽語令添香於鐘樓上,呼天仙懺念;其聲清亮,與四方相應。如此移時,醒悟腫消,須臾平復。後有一婢,卒染病甚困。妙女曰:“我為爾白大郎,請兵救女。”
即如睡狀,須臾卻醒,言兵已到。急令灑掃,添香淨室。遂起支分兵馬,匹配幾人於某處檢校,幾人於病人身上束縛邪鬼。
其婢即瘥如故,言見兵馬形像,如壁畫神王,頭上著胡帽子,悉金鈿也。其家小女子皆見,良久乃滅。大將軍姓許名光,小將曰陳萬。每呼之驅使,部位甚多,來往如風雨聲。更旬時,忽言織女欲嫁,須往看之。又睡醒而說婚嫁禮,一如人間。言女名垂陵,子嫁薛氏,事多不備紀。其家常令妙女繡,忽言今要暫去,請婢鳳樓代繡。如此竟日,便作鳳樓姿容,精神時異;繡作巧妙,疾倍常時,而不與人言語,時時俯首笑。久之,言卻回,即複本態,無鳳樓狀也。
言大郎欲與僧伽和尚來看娘子,即掃室添香,煎茶待之。
須臾遂至,傳語問訊。妙女忽笑曰:“大郎何為與上人相撲?”
此時舉傢俱聞床上踏蹴聲甚厲。良久,乃去。有時言向西方飲去,回遂吐酒,竟日醉臥。一夕言,將娘於一魂,小娘子一魂,遊看去。是夕娘子等並夢向一處,與眾人遊樂。妙女至天明,便問娘子夢中事,一一皆同。如此月餘,絕食。忽一日。悲咽而言,大郎阿母喚我歸,甚悽愴。言久在世間,戀慕娘子,不忍捨去。如此數日涕泣,又言不合與世人往來,汝意須往,如之奈何?便向空中辭別,詞頗鄭重。從此漸無言語。告娘子曰:“某相戀不去。既在人間,還須飲食,但於某一紅衫子著,及瀉藥。”如言與之,遂漸飲食。
雖時說未來事,皆無應。不知其婢後復如何。
王夢蛟長樂馬某,操布業,妻許氏,中年無子,遂娶王姬。姬身具鱗甲文,其母夢長蛟纏體而生者,名之曰夢蛟,記其瑞也。
歸馬,年僅十六;未幾,生一子,名鐸,許氏陽為喜悅,而陰實妒忌,思有以中傷之。王識其心,故防衛惟謹,母子不片刻離也。一日,許諭洗衣。王懷子,持衣登樓,當窗以晾。許潛躡其蹤,自後推其母子墜樓,而作驚訝狀。馬聞之,趨救,王頭面雖傷,其子端坐無傷。馬察知其妻不能相容而畏之,遂成悸疾。其夥李某自遠方貿布回,生平相與之至篤者。泣告以故,出妾與子,屬之李。曰:“知己之託,敢當重任,但某無家室,何以安如夫人也。”馬曰:“予籌之審矣,請以王姬侍足下,以存吾孤?”李推之不得。厚嫁之,帶其子鐸往。逾年,生一子,名之曰馬;蓋不忘其友之贈妾生子,以志其恩義也。未幾,馬某卒,而許氏亦顛沛死。李以馬贈嫁之資,經營起家,富甲一邑。重聘延名師,以訓二子,恩勤兼執。馬鐸得中永樂壬辰狀元,其子李馬亦發解。李夫婦大悅,分馬鐸以家資之半,俾歸其宗。
鐸泣辭曰:“若非繼父,何有今?茲願以空身守先人廬墓。”
李強與之。鐸以財產為弟遊揚名譽,且與改名曰騏,以避嫌疑。
戊戌,李騏亦狀元及第。未幾,李夫婦以壽終。鐸欲黜其嫡母許氏,以王姬歸葬父所。騏不願,曰:“若依兄命,則弟為無母之兒,於禮不順。”不得已,陳情於朝。帝命禮部議,曰:“王氏改嫁,義已絕於前夫,教子成名,理應隆以異數。況李騏不能無母,而馬某本自有妻。論婦道之有終,應砭後葬,嘉英才之連育,請錫榮封。事出創聞,後不為例。”議上,封以長樂縣君,諭祭葬。
白猿梁大同末,遣平南將軍藺欽南征,至桂林,破李師古、陳徹。別將歐陽紇略地至長樂,悉平諸洞,冞深入深阻。紇妻纖白,甚美。其部人曰:“將軍何為摯麗人經此?地有神,善竊少女,而美者尤所難免。宜謹護之。”紇甚疑懼,夜勒兵環其廬,匿婦密室中,謹閉甚固,而以女奴十餘伺守之。
爾夕,陰風晦黑,至五更,寂然無聞。守者怠而假寐,忽若有物驚悟者,即已失妻矣。關扃如故,莫知所出。出門山險,咫尺迷悶,不可尋逐。迨明,絕無其跡。紇大憤痛,誓不徒還。
因辭疾,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