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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中的瓷瓶放在桌案上,何鈺連忙將來意道了出來,生怕是說完了,這樁好買賣就花落他人之手了。
見他這般的緊張,楊延昭卻是笑了,“放心,是你的,誰都搶不走。”
罐頭之所以遲遲未對外出售,等的就是何鈺回來,將此事交予給他負責,畢竟是自家兄弟,這才能放心。
後者聽了這句話,像是吃了顆定心丸,滿是歡喜的笑了,繼而不免驚歎的誇讚楊延昭,言語中,崇敬之意越發的洋溢。
三rì後,寒風冷冽,郭淮一身輕騎,躍馬在前,緊隨其後的是裹著獸皮襖的祝力,臉上顯然有著興奮之意,因為此行向北,終究是圓了兒時的夢,看一看那傳說中的繁華城池,在紅磚綠瓦間染一身風雪。
數十輛馬車載著裝滿錢財的箱子往南走去,蕭慕chūn七人對著楊延昭行了一禮,繼而躍馬,分別走在押送的隊伍前後巡視著。
身後,風呼嘯在山林之間,將身上的厚實袍子裹了裹,蕭慕chūn又將手往懷裡塞了塞,那裡可有幾封教官特意囑咐他好生帶著的信,待到汴梁,交予到故人之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往昔何在
白雪漫天,遮蔽了城牆上的漣漣寒霜,也淹沒了大街上往來的熙熙囔囔人群,使得汴梁城銀裝素裹,少了些往rì的繁華喧囂,多了幾分處子靜謐。
皇城內,大雪紛灑在磚瓦琉璃之間,夜幕的寒氣呼嘯在宮闈殿閣內,文德殿,趙光義穿著黑sè錦緞襖,大殿內四個火爐燃燒的正旺,較那些殿外瑟瑟發抖的內侍宦官,卻是少了冷寒之意。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多時,一杯煙氣嫋嫋的參茶遞到了案前,趙光義未抬頭,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摺,好一會才出聲道,“都已經清點了?”
俯下身子,王繼恩點首小聲應到,“回官家,清點好了,這次楊大人送回來紋銀有三十萬兩。”
放下手中的奏摺,起身,趙光義走到大殿的一側,在火爐之前那半卷的帷幕後,卻是掛著一幅畫了很久的地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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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火發出吱吱的聲音,微微晃動的火焰映在他越發堅毅的臉上,王繼恩則是侯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的低著頭。
餘光瞄過,正如往常,那白皙的手在他很是熟悉的地勢圖上拂過,無一例外,又是那幽雲之地。
“韜光養晦三五載,定要大軍揮戈北上,擊潰這些契丹蠻夷,重奪我大宋河山!”
手握成了拳頭,砸在了‘幽州’二字上,一股猛烈的帝王氣勢也隨之散開,壓的王繼恩連忙小聲附和,“官家勤政,寰宇清明,朝野上下一心,我大宋江山如紅rì勃然而出,那四方小民蠻夷必定俯首稱臣。”
趙光義沉默不語,目光沿著地勢圖而上,定格在那一紅sè圓團上許久,殺伐之氣再次噴·洩而出,刺的王繼恩只覺得心頭髮涼。
“那小子在閩南怎麼樣了?”
聞言,王繼恩才覺得周身舒服了許多,低著頭,遮擋住已經佈滿汗珠的臉,聲音中帶著顫抖道,“回官家,楊大人在福建清正廉明,倒是頗受百姓稱讚。”
重新做回到龍椅之上,趙光義閉上了眼,王繼恩這才趕忙將額頭上的汗珠給擦掉,目光在案頭瞄過,恰好看到那未合上的奏摺。
隱約間,似乎看到了‘福建路’三字,再到奏摺下端,赫然是中書省的專有印記,心中頓時生出一些明悟。
福建路自楊延昭去了之後,便是一番風雨,牽扯出邪教作亂,殺害朝廷大臣,殘害百姓,雖然大軍平了亂,但是後來閩南之地在朝中卻是吵得越發厲害。
太祖設路府以來,何時有過年及弱冠便執掌一路的先例?
楊延昭雖說是新科狀元,在眾多老臣眼中也只是黃口小兒,怎有這番能耐,更何況他還是北漢降臣之子。
因而奏摺漫天飛來,可是官家卻始終心如磐石,不往福建路傳送任何旨意,哪怕是宮殿外跪滿了御史諫臣,都未曾改變心意,即便眾臣妥協後,提出派判官知州前往閩南的諫言都沒有采納。
也好在福建大旱,並無亂象生,也並無百姓傷亡之事,這才使得官家有了堵住悠悠之口的理由。
只是如今,中書省再諫言,官家心中怕是要有所改變了。
暗自揣測著,王繼恩不敢多言的低著頭,桌案上,參湯的煙氣還在瀰漫,大殿中安靜的即便是呼吸之聲都覺得有些刺耳。
殿外風雪依舊在呼嘯一片,似乎吹得殿中的炭火都隨之顫抖。
半晌,趙光義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