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走了,河東君黯然了,她毫無表情地看著鏡裡的自己,任隨阿娟憤憤不平,任隨她擺弄她的頭髮:“人家說侯門深似海,這錢府不是海,是火坑!愛娘,跟他們鬥一鬥!”
河東君悽然一笑,問道:“跟誰鬥呀?”
“朱姨娘啊!”
河東君搖搖頭說:“一個可憐的蠢女人,同她鬥,值得嗎?可恨的是那些跟著起鬨,想借故壓倒我的人。哼!我會有法制住他們的!”
謙益從西小院出來,氣得臉都變了顏色。阿園想把他送回我聞室,他卻說:“去書房。”
他不願他的心情被河東君看出。如果追問出來,她豈能忍受這樣的侮辱!若是她也鬧起來,將如何收拾?
整整一下午,他就躺在搖椅裡。阿園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又是打扇,又是遞涼茶,還上廚房特製了他最愛吃的綠豆酥。
他卻食不甘味。“國必自伐,然後人伐之。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這句古語就像水缸裡的葫蘆瓢,按下了又泛上心頭。不趕走這個潑婦,家無寧日!由此又聯想起他的政敵對他的威脅,心裡越發火冒三丈,恨不能立即就驅趕走她!直到孫愛怯生生垂著頭立在他面前說,柳夫人著他來請他,他還想不到天已黃昏,應回我聞室陪柳夫人進晚餐。
河東君只吃了一小碗綠豆粥,就放下碗筷,她裝著根本就不知道今日發生的事,只等他先開口。
謙益放下碗,又在阿秀端來的口杯裡漱了漱口,他默默無語地坐著,好久好久,他才深深地嘆了口氣說:“老夫已決定趕走那個潑婦!”
果然沒有訛傳。河東君從果盤內拿起一個徽白梨,親手削去那薄如紙的皮,遞到他手裡,說:“相公,你這個決斷差矣!”。
“不趕走潑婦,不足解我之恨!”
“牧翁,以我之見,此乃失策之舉!其理有三:其一,我剛進府,你就決定驅逐朱姨娘,輿論會於我柳是不利,以為我不容人,攛掇你趕走朱姨娘。今後我在府上,將如何為人?又怎能取信於人?你就是為了我,也應取消這個成命。”她移坐到他身旁,為他搖著扇,“其二,相公豈能長此領袖山林?驅走朱姨娘,會招致物議,於相公之再起不利,不值得因小失大!”她望了他一眼,接著說,“這三嘛,朱姨娘雖然粗俗可憎,可她妒恨我,正說明她有情於你!況且,她侍候了你多年,又為錢氏生子傳代,看在孫愛孩兒之面,說她幾句也就是了,何必如此絕情!你就饒了她吧!我求相公了!”
謙益長吁一聲,說:“這次看在你的面上,饒了她。”
紫薇謝了,金桂放香了,轉眼間河東君進府三個月了。這期間,她辦了幾件事,初步鞏固了她在錢府夫人的地位,她攬過了錢府財務大權;為阿娟、阿貴完了婚。
一日,謙益找大管家呂文思計議興建藏書樓的預算,這才瞭解到府裡財務空虛,賬目漏洞百出,竟連建一座藏書樓都無以簿列款項。他恨豪奴的愚弄,也怪自己長期不理財務,致使心懷叵測的人有隙可乘。回到我聞室,他憂心忡忡,悶悶不樂,河東君再三追問,他才說出原因,感嘆自己精力不濟,孫愛年幼無知,無人可以依賴。
河東君卻笑著說:“相公,你忘了一個可信之人,她可以幫你重振家業!”
他立即明白了她所指為誰,握住她的手說:“我的寶貝,你是說你可以助我管理財務?”
河東君認真地點著頭,說:“柳是毛遂自薦,三個月內可叫府裡收支賬目進出相當!”
謙益高興得連連拍打自己腦袋,笑著說:“只知你有文才,老夫怎麼就沒想到你還能理財!”說著起身向她作了個揖,“老夫拜託夫人了!謙益亦可安心潛心學問。”
河東君借鑑魏徵上唐太宗的十疏,來治理錢府。首先從調整管事人員入手,把一些有辦事能力又乖覺的中下層僕婦,提到管事的位子上,明定他們執事的責權和獎罰條款;撤換了辦事不力,仗著某個主子支援,胡作非為的惡僕;個別人給予了嚴懲,殺雞嚇猴。那些被她重用的執事人員,感激她的識人知遇之恩,都成為她的心腹,幫助她去監視上、下層的管家、執事人。阿娟提為女管事,協助她管理內務。她又親自清查賬務,制訂出一整套理財條款,嚴明開支手續,一切重要的支出,需得她核准。削減可有可無開支,從我聞室做起。她又親自督管出海興販,各艘船上都安插著她的親信。僅兩個月,空虛的財務開始轉虧為盈。混亂的賬目清清爽爽,一心想挖錢府財庫牆腳以肥私囊之徒,也不敢冒險了。
建築藏書樓的款項也有出處